“沒有。”
“那再吃一點,把煲仔飯吃完我們就回家。”
池嶼本來就沒有和一大幫子陌生人吃飯的愛好,之所以拼桌吃飯,隻是為了秀一下自己的地位。
他仗着病号的身份,理所應當享受秦纾給予的所有優待。
這份特權還能勸退一些觊觎姐姐的人,比如Elliot。
他才不會允許其他狐狸精出現在姐姐身邊,有他一個就夠了。
他要慢慢侵入秦纾的生活,神不知鬼不覺,讓秦纾沾滿他的味道。
姐姐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如果占有有實質,那麼池嶼一開始就會标記秦纾。
風卷殘雲般吃掉碗裡的煲仔飯,池嶼拿紙巾沾沾嘴角,又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含在嘴裡。
他側頭看向秦纾,“姐姐我吃好了。”
“好,”秦纾不願意多留,對同事們說,“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就走啦?”有人在挽留。
秦纾穿上大衣,沒有解釋,隻說:“對。”
然後她又單獨對Elliot說,“記得把文件發給我。”
Elliot恹恹回答:“好。”
池嶼跟着秦纾站起來,他比秦纾高很多,兩人體型差格外明顯。
但是看着又莫名和諧,秦纾本人不知道,但是别人看得清楚。
和諧的原因大概是,秦纾站着跟池嶼說話時從來不用擡頭,池嶼會自己調整到令秦纾舒适的高度跟她說講話。
池嶼跟在秦纾身後,笑眯眯地對哥哥姐姐們揮手,“那我和姐姐就先回家啦,拜拜~”
“弟弟有空來公司玩!”
“讓秦纾多把你帶出來聚餐。”
他最後這句話,好像坐實了兩人不清不楚的關系。
秦纾正推包間門,聞言一頓,外面的冷風吹過來,讓她清醒幾分。
她沒有再去糾正,隻是先去收銀台把兩人的飯錢給A了,又把給池嶼單獨買的蝦皇餃給買單了。
秦纾快步走在前面,池嶼跟在她身後,一直無言到車内。
“姐姐,你怎麼了?”池嶼觀察着秦纾的表情,心裡浮起一些忐忑,今天是不是太過火了?
秦纾發動汽車,在心裡組織語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但是這種情況如果換成别人,早就被她嚴肅地糾正了。
可是池嶼……
“你以後說話要注意點。”這是她的開場白。
“什麼?”池嶼輕輕地眨眨眼,裝作無辜的樣子。
秦纾無意識地敲擊着方向盤,“就是以後在外人面前,你不要把我們的關系說得那麼……含糊?”
池嶼似是不解,“姐姐你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白色轎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秦纾轉過身,看向池嶼。
具體一點?她在心裡回想一遍池嶼今天說過的話。
好像又說不出那種感覺,既捉摸不到又不可描述。
池嶼還在等一個答案,見她半天不說話,便垂下頭,“好吧。我在美國長大,可能是受了那邊文化的影響。要是說了什麼讓姐姐覺得不舒服的話,那我以後和姐姐出去盡量少說話。”
這時綠燈亮了,後車心急,按了好幾下喇叭。
秦纾收回眼,踩下油門。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怎麼想怎麼不對味。
“不是讓你不說話。”
餘光看到池嶼又擡頭看她,秦纾覺得有些汗顔,是不是自己太咬文嚼字了?
“是要你……哎,”她無力地歎口氣,最後妥協,“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池嶼提起唇角,“好!姐姐你真好。”
兩人一起回到公寓樓下,期間秦纾接到了一通來自文靜的電話。
文靜報備自己已經平安落地了。
秦纾其實在心裡松了口氣,她怕文靜一上頭,被彭程挽留,就留下來了。
因為有池嶼在,所以具體情況她也沒來得及問。
和池嶼坐電梯到25層,終于要各回各家了。
秦纾把備忘錄裡記下的醫囑複制一份,發給池嶼,又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其實也安心,畢竟是鄰居,真的有什麼緊急情況,自己能第一時間到。
隻是想起池嶼略差的生活能力,她又有些擔憂。
不管秦纾說什麼池嶼都一臉認真地乖乖點頭。
末了,他才問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以後我還能來找姐姐嗎?”
秦纾一愣,以為池嶼說的是如果又不舒服還能不能來找她,于是下意識反問,“為什麼不能?”
池嶼滿意了。
他一個人在美國生活了幾十年,就算是給他丢到沙漠裡,池嶼都能活着爬出來。
但是秦纾好像完全忽略了這個事實。
既然這樣,他就要好好利用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設。
畢竟是鄰居,偶爾搭把手、幫個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