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葛東注意到她,停下腳步回頭,“怎麼了?”
秦纾甩了甩頭,快步跟上去,“沒事。”
老頭子?哪個老頭子?
據她所知,池嶼在國内的親人隻有他父親。
可如果對方律師是他父親那邊的人,為什麼要做出對池嶼這麼不利的事情呢?
完全沒有頭緒,秦纾追上為池嶼辯護的律師先生,“您認識鐘律師嗎?”
律師先生正在看手機,聞言擡頭看向秦纾,“認識,”他表情有些古怪,“鐘律師是很厲害的律師,按理說,八卦社一般請不起這樣的人。而且鐘律師從前打的官司也不是這種類型的,他長期為企業法人服務,所以剛才我看到他,還挺訝異。”
葛東聽秦纾這麼問,也湊過來,“你問鐘律師做什麼?”
秦纾搖搖頭,看着葛東,“東哥,你了解池嶼父親那邊的情況嗎?”
葛東:“池嶼父親?不是早就死了嗎?不然池嶼也不會斷供然後出來自己打工啊。”
秦纾:“……”
律師先生:“……”
到底是這麼一回事?
好像有一團疑雲籠罩在秦纾身邊,她撥不開迷霧,也看不清真相。
就在幾人談話的過程中,方才留在調解室裡的鐘律師也出來了。
他徑直走向這邊,幾個人瞬間如臨大敵。
鐘律師停下腳步,目光掃過幾人最後停留在秦纾臉上。
“您是秦小姐?”
秦纾:?
鐘律師朝她伸出手,“幸會。”
秦纾:?不幸會。
不過她還是禮貌伸出手,像征性跟對方相握。
在三臉懵逼中,鐘律師離開了警局。
葛東收回目送鐘律師的目光,看向秦纾,“什麼情況啊?”
秦纾看着葛東,滿臉懵,“我也不知道啊。”
從警察局出來,已經将近十一點了。
街道上人影稀疏,綠化植物在寒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
剛才在警察局裡沒覺得,大概是因為警察局給人的安全感太足。
可是現在一出來,黑暗完全籠罩城市,秦纾身上又起了雞皮疙瘩。
黏膩的、如影随行的窺探又出現了。
她環抱住自己,情緒低落。
“我送你回家吧。”告别了律師後,葛東對秦纾說。
她沒開車,之前是坐着光榮小警車來警局的。
現在讓秦纾一個人回家,她一定不敢。
坐上副駕駛,秦纾把趙敏家的地址告訴葛東。
對秦纾來說,單身公寓已經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和趙敏簡述情況,秦纾挂斷電話,車内陷入短暫的沉默。
秦纾扣着手指,大拇指被扣得有點破皮。
“對不起,如果我當時早點制止池嶼,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葛東認真開車,“别這樣說,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毫無底線的娛樂記者。你隻需要保護好自己,池嶼那邊……”他其實也沒有頭緒,但還是安慰道,“隻要這件事沒被爆出去,一切都還有轉圓的餘地。”
“嗯。”秦纾很輕地回答。
“其實也怪我,但凡我多花點心思在保護池嶼的隐私安全上,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轎車駛入小區,趙敏擔心女兒自己上樓會害怕,已經提前在樓下等待。
解開安全帶,秦纾說,“謝謝,回去注意安全。”
“小纾!”趙敏看見秦纾下車,沖過去抱住她,“沒事的。”
秦纾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在熟悉的環抱中,她埋着頭,脆弱和無助刹那間洶湧而出。
在外人面前她無法宣洩情緒,可是在趙敏面前,她永遠是那個需要被照拂的小姑娘。
趙敏比秦纾矮一點,秦纾需要彎腰才能被媽媽完全抱住。
“我有點怕。”她弱弱地開口。
趙敏呼吸一滞,心疼得不行,輕輕拍拍秦纾的背脊,“沒事了,我們回家。”
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門完全反鎖,然後打開家中所有燈。
和秦纾的單身公寓布局完全不同,停留在這裡的隻有從前美好的回憶。
這讓秦纾能夠得到片刻喘息。
在趙敏的陪同下,秦纾終于洗漱完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