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天擦擦黑,晚霞隻留一線紅,澄藍天際挂着彎銀白弦月,晚風吹拂,吹走盛夏熱浪。
時蘊玉今天格外帥氣,身穿白襯衫,襯衫最上面的紐扣解開,露出一點鎖骨,衣擺紮進藍色牛仔褲裡,微風一吹,薄薄的襯衫貼上他的勁腰,依稀可見緊緻腹肌。
晚風拂過他的發,露出飽滿額頭,長睫垂下月牙狀影子,含情眼中的笑意怎麼也擋不住,他笑程澤:“人菜瘾大。”
程澤從電影院出來後仍是神魂未定,不敢看恐怖片非要看,吓得躲起來還嘴硬。他亦步亦趨地跟在時蘊玉身後,“回家吧,時蘊玉,我們回家吧。”
“電影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怕的。”時蘊玉把程澤拉到身邊,揶揄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澤竟然怕鬼。”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亂說。”程澤梗着脖子犟:“我想回家是因為外面的飯菜不衛生,才不是害怕。”
時蘊玉拉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好的,不害怕鬼的程澤,現在我們去吃私房菜,絕對幹淨衛生。”
低調的黑色奧迪駛入鬧市,時蘊玉帶程澤去一處外表上像住宅區的地方,推開大門卻别有洞天。
典型的中式庭院,風格偏向蘇式,輕盈素雅,細緻精巧。
進門有身穿素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引路,繞過影壁,來到前庭,假山流水,拱橋亭閣,偶爾有漂亮的服務生手拿朱漆托盤行走在廊道,程澤看的目不轉睛,對時蘊玉說:“快給我拍照,我要發朋友圈裝逼。”
禮儀小姐涵養極好,臉上笑意不減,甚至柔聲提議:“二位可往前面走一點,那裡景緻更美,光線更佳。”
程澤的目光幾乎黏在禮儀小姐臉上,他發現這位小姐和笑笑一樣,頰上有兩個梨渦,于是他的聲音立刻軟下來,還帶着些羞澀:“好的謝謝你,都聽你的。”
時蘊玉看了一眼禮儀小姐,笑道:“我認路,就不麻煩你了。”
禮儀小姐走了,程澤頗為不舍,埋怨時蘊玉:“幹嘛不讓她送我們進去。”
“我怕她害怕。”時蘊玉淡聲道。
“怕?有什麼好怕的,這裡是她工作的地方。”
“遇到色狼誰不害怕。”
“色狼?”程澤意識到時蘊玉在說自己。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亂說。”程澤緊急辟謠:“我很專一的,我隻喜歡笑笑。”
時蘊玉的眼睛偏像桃花眼,眼尾上挑,單看有些輕佻,但周身氣質清正,将輕佻壓了下去,但此刻,他微眯眼眸,霧蒙蒙的黑瞳濕潤,似含着水氣,漾着風情,與他平時的端正大相徑庭。
他的視線從程澤的眼掃到程澤的下半身,停留幾秒,然後極具深意地笑了一下,道:“是嗎。”
時蘊玉身為主席,平常說話做事都很正經,但這一聲‘是嗎’卻讓程澤頭皮發麻,暧昧低沉,幾乎立刻想到昨晚,時蘊玉就是用這種語氣,讓他高/潮疊起。
程澤小腹一緊,險些有反應,他急急深呼吸幾下,又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他大聲道:“沒錯,我隻會喜歡笑笑!”
他快走幾步,離時蘊玉遠些,用手扇了扇風:“煩死了,我快餓死了!”
時蘊玉慢悠悠跟在程澤的後面,“不拍照了嗎?”
“拍,當然要拍!”程澤停下腳步:“對了,我要多拍幾張,到時給笑笑看。”
程澤找了個位置,“就這兒吧,注意一定要把景照進去,一定要把我拍的大氣上檔次,看着就很貴的那種感覺,知道嗎。”
“看鏡頭。”
咔擦一聲,畫面定格。
照片上,時蘊玉看着鏡頭,右手越過程澤的肩膀捏他下颌迫使他轉頭,程澤露出大半張臉,沒看鏡頭,而是看向時蘊玉。因為身高,他的臉微微上仰,露出清秀眉眼,面上帶着錯愕,愠怒。
“你拍的什麼鬼東西。”程澤奪過手機一看火氣上湧:“你把自己拍的那麼好看,把我拍的那麼醜,重新拍!我要單人照!”
這張照片發出去豈不是毀了他一世英明。
“很可愛啊。”時蘊玉不解。
程澤更氣了:“可愛?可愛是形容小貓小狗的,你見過哪個大老爺們被誇可愛的。”
“重拍!”
時蘊玉哦了一聲,往後退幾步,找了找角度,程澤在腦子裡搜刮拍照姿勢,想了半晌,隻記起剪刀手,于是不尴不尬地舉起兩個剪刀手。
“茄子。”時蘊玉道。
程澤露出八顆牙齒,很标準的笑。
時蘊玉透過屏幕看程澤,感歎隻有拍照的時候他才乖軟。
一連拍了好幾張,程澤左挑右選選出兩張滿意的:“一會兒發給我啊。”
“呦。”身旁突然刺來一道聲音。
周荷庭從假山後走出,他人高,氣勢盛,偏偏步伐不緊不慢,優雅閑适,紅底皮鞋踩在青石闆上發出的咔哒聲清脆悅耳,吐出來的話卻不盡人意:“好久不見時大少爺竟淪為了跟包小弟,這等喜事怎麼沒人通知我。”
時蘊玉的柔和消失不見,變成少見的冷淡疏離,他靜靜看着男人走近,聲線平平:“周荷庭,好久不見,沒想到這兒碰見你。”
周荷庭與時蘊玉間隔約一米距離,似挑釁道:“以後會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