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吃瓜的心情太激動,張锴出門時發出了很大一聲動靜。
這一聲吵醒了計琂,他絲毫不掩飾起床氣,皺眉看向顧濰合。
“看我幹嘛?是你的助理出門沒看路。”
顧濰合毫不猶豫把張锴賣了。
計琂一臉不信,“他見到你激動個屁,你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說罷,計琂沉默了半晌。
顧濰合放任他思索,趁機回憶計策。
不久之後,計琂終于想明白了張锴的心思。
“這個張锴,我看他是不想幹了。”
“我對你公司的人員聘用不感興趣,咱們趕緊談談我和你之間的事兒。需要換個地方嗎?你這辦公室也沒個鎖,誰開門都能進。”
計琂笑了。
他感覺到顧濰合的尾音有股勾引人的暧昧。
他本來以為聽錯了,可他偏偏在顧濰合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抹笑意。
談沒談過戀愛都罷,他們兩個人光憑這麼多年的見聞,就都不是純情的人了。
暧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乍燃,兩個人面前的空氣就像是粘稠的易燃劑,呼吸之處,仿佛夾雜着不容忽視的荷爾蒙。
計琂的表情頗為暢快,隻不過他沒得意太久,就看見顧濰合臉色一沉。
“計總應該沒忘了我一開始的态度,我答應了您的條件,我也有幾個條件,否則我沒别的選擇,隻能破罐子破摔。”
計琂偏挂着無所謂的笑意,在顧濰合向他“投誠”的這一刻,他承認他有點失望。
人呢總是這樣,馴服了烈獸,就會疲憊于它變得和其他動物一樣軟弱的樣子。
“你知道跟我在一起能得到什麼,你開的條件,未必有我給的好。”計琂早就調查過顧濰合的底細,生于一線城市普通家庭的他,一定是一個自認見識廣但實際沒多少見識的存在。他直接給顧濰合歸了類。
顧濰合沒生氣,昨天晚上下定決心時,他就已經想到這人會多麼傲慢了。
他直接開始說自己的條件。
他認真地看着計琂,面對他強大的氣場,絲毫不懼,淡定如對着一棵白菜自言自語。
“第一,你不準對程溪樂和趙淼做任何事。”
計琂冷笑一聲,陰冷的目光盯着顧濰合,“挺講義氣。”
顧濰合絲毫不退讓,回看他。
幾秒之後,計琂挪開眼神,咬緊牙關。
“媽的,你會不會好好說話?别仗着老子喜歡你,你就……”
顧濰合面露抗拒。“第二。”他插話
計琂氣憤地看向他。
“第二,不要插手我的事業。”
計琂生氣的表情頓時凝聚成一團疑惑。
“你說什麼?你瘋了吧?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跟他計琂攀上關系的,除了錢和事業,還想圖什麼?有少部分想圖他的人,隻不過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顧濰合卻說不讓他幹涉事業?除了顧濰合緊張到語無倫次,他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促使他說這樣的話。
“别以為你很牛逼,你沒聽錯。我不想靠你得到什麼資源,我隻想自己做自己的事,你不要妨礙我就是最好的做法。”
即使剛才再看不起顧濰合,計琂此時此刻都掩飾不住欣賞。
看到計琂的神情,顧濰合意識到不妙。
他趕緊轉移到下一個話題。
“第三,你幫我個忙。”顧濰合聲音放低,表情從不好意思到心安理得。
這件事本就是計琂耍流氓,他倆無冤無仇,自己又沒做錯什麼,道歉是他應該的。
可計琂錯會了他的意思。計琂笑了,他就知道,是個人就有欲望,他顧濰合裝了這麼久,不還是藏不住麼?不圖名,一定圖的是利。
顧濰合扭身看了看大門,拖着椅子繞過紅木桌滑到計琂身邊。
計琂愉快地挑眉,看他掏出手機點了點,一則匿名網友的爆料被顧濰合遞了過來。
“顧濰合曾經的男一号就是被這家影視公司的太子搶了,戲拍完之後不結工資,隻給一集片酬,影視公司單方面違約換頭,導緻顧濰合免費當了太子的替身……”
計琂皺着眉看着這篇文章,快速浏覽之後,翻到了末尾,看評論。
顧濰合擡眼瞟了他一眼。
這計琂還挺懂行,知道看爆料最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評論區的風向。
“你的路人緣不錯啊,都是為你說話的。”計琂朝他偏了偏身體。
顧濰合皺眉強硬拿回手機,滑回計琂對面。
計琂不滿。
顧濰合當沒看見。
“我不是來請你判斷這篇稿件的真實性的,我是當事人,這篇文章字字屬實,我要你為我報仇。”
“嚯。”計琂背靠到椅子上,拉長了音調故意說:“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記仇的。”
顧濰合快氣冒煙了,在心裡冷笑。
遇見計琂算他倒黴,計琂不知道在雲淡風輕什麼,仿佛他顧濰合得了便宜似的。如果不是計琂瘋了一樣咬住他不松口,即使主動以平冤為誘惑讓他接受那些的要求,他也不願意。
事到如今,不給自己謀點福利,難道還真讓他白睡?
雖然顧濰合自信他一定不會被睡。
“這條我答應,那個人我替你辦了。”計琂收起笑。
“我曾經聯系過多家媒體和狗仔,即使事實證據确鑿,他們也不敢替我聲張正義。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存在,即使死在那個人手裡,他爹動動嘴,媒體也不敢報道我的死訊。”
顧濰合低頭苦笑。
計琂壓着眉。他的心髒處,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
他不會欺騙自己任何一件事,這細微的感覺,立刻被他捕捉到。
他的神情中夾雜了一絲不可置信。他心疼顧濰合?
不。
他沉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