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芫投來想刀統的眼神，188戰術性咳嗽兩聲，語氣瞬間溫柔。

“男主不習慣欠人情，你救過他，他現在又隻有學習方面能幫上你，人家辛辛苦苦地講解、拆題，結果你考這些…他能高興就有鬼了！”

“等下次考好了，他肯定就不生氣了。”

“真的？”

看出他的懷疑，188氣鼓鼓的，問了統，又不信統！

哼！

不想理倒黴宿主，188去追八卦了。

風芫沉思，距離下次期末考還有大半個月，按學校以往慣例，期末考試成績通常到下期開學才出。

總不能暑假還要這樣僵着吧？

再說下次考試很可能還不如這次呢！到時候又怎麼辦？

風芫撓了撓頭，準備找機會和厲斯泉好好談談。

*

這天下了晚自習，回去的路上，兩側路燈昏黃。

擡頭望去，夜空挂着三兩粒星，四周寂靜無聲。

厲斯泉走在前方，時不時地回頭看風芫跟沒跟上，随着走動，兩人影子忽長忽短。

“你這幾天怎麼了？”風芫喊住他。

這幾天除去問題目厲斯泉肯回應，其他時候，都不理他。

厲斯泉側過身子盯住風芫。

夜色深深，襯得風芫瞳仁烏黑，厲斯泉甚至從中看見自己倒影。

“沒什麼事。”厲斯泉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聲音有些不穩。

風芫才不信，步步緊逼，繼續追問，厲斯泉不斷後退，直到被堵到牆角。

以風芫隔開的狹小空間裡，厲斯泉更清楚看見他眼裡的自己，甚至聽見彼此的心跳。

“我知道我考的不好，你給我補課那麼久，生氣應該，對我有不滿可以直說，什麼都不說、悶在心裡這樣好嗎？”風芫正色道。

厲斯泉心事過重，過度思慮隻會陷入自我内耗中。風芫希望他能坦誠些，至少在自己面前不要再裝成雲淡風輕的樣子。

聞言厲斯泉心中松了口氣，嘴角卻扯出一抹譏諷的笑。

他眼神銳利，“你覺得我是因為你考不好才生氣？”

“那不然呢？”

不是為了成績生氣，那是為什麼？總不能是知道了他任務者的身份吧？！

“付蕪，你對學習真的上心嗎？”

風芫想要反駁，不上心怎麼會學，可厲斯泉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沉默。

“我生氣是你不在意！”

“有些人習慣努力拼搏，有的人喜歡無拘無束，我理解大家各有追求……”

“但你呢？”

可能是過于激動，厲斯泉的眼鏡上彌漫起朦胧霧氣，模糊的光影讓他分辨不清風芫面上表情，也給了他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你有想過以後嗎？”

付蕪分明是十多歲的少年，總有種不符合年紀的暮氣。

他有在意的東西嗎？

和喜歡的人分手，有空閑時間和朋友去看電影，都沒想過借此機會去約對方。

除去飯菜，沒什麼在意的。

厲斯泉曾試探性夾光了付蕪愛吃的菜，對方不僅不惱，下次吃飯還将那道菜都撥給他。

點點滴滴彙聚在一起，他徹底看清付蕪看似平和的外表下是顆被動消極的心。

被動到隻有别人給他一個方向，他才會朝前走去。

厲斯泉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總覺得風芫不該是現在這樣……

他應當更好。

聞言風芫朝後退了幾步，厲斯泉直起身子，目光注視着他。

188認為厲斯泉說的沒毛病，事實确實如此。

任務者以靈魂體形式存在，随時間消逝靈魂體會逐漸黯淡直至消散，但，氣運會使靈魂一直維持在巅峰期。

通過不斷做任務獲取氣運，在某種意義上，任務者已達到永生。

大部分任務者都會在閑暇之餘發展其他興趣愛好，防止自己厭倦生活。

但風芫是個例外，他對一切都不感冒，追尋美食還是後來養成的習慣。

往好了說，風芫是順其自然、與世無争。

直白點說，就是安于現狀、得過且過。

有時候188都懷疑，如果當初選宿主時，它沒有竄錯位面，誤打誤撞和風芫綁定，可能風芫最後會湮滅于天地之間。

*

“……我不知道。”

風芫幾近落荒而逃，快步離開，厲斯泉也似洩氣，慢吞吞的跟着他。

夜晚，風芫躺在床上，靜靜思考。

他不怎麼回憶過往，舊事如雲煙，再多不甘都沒可能回到從前。

隻是厲斯泉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起。

在這時風芫心覺不對，換做以前，才不會理任務期間人際交往，不論對方是誰，他最重要。

不管别人心裡怎麼看他、怎麼評價他，風芫都隻是風芫，不會在意他人看法。

想到這裡，風芫眉頭一皺，自己是不是過于在意厲斯泉？如果是别人提的這個問題，他的回複會是“管得着嗎？”

相較之下，厲斯泉是目前為止，風芫最在意的人。

指尖不自覺摩挲着，風芫隐隐覺察出自己的異樣，卻說不出因何而起。

這不過是衆多任務之一，為什麼沒有從前灑脫？

風芫側過頭，厲斯泉背對着他而睡，身體微微蜷縮着。

他翻了個身，面對着牆壁。

原本今晚是準備和厲斯泉現在看來，還是維持現狀吧。

至于任務……

風芫拉起被子蓋在頭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