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白霜眼都沒睜一下,還在賴床不肯起,也沒有為那個吻說一句話,南星辰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他等白霜清醒時再問一遍。
南星辰天真地因為自己的單戀得到了回應,他一刻也等不及地告訴白霜,刷牙的時候就告訴對方發生的一切,但等來的結果卻讓南星辰十分絕望。
他忘記白霜具體是怎麼回答他的了,隻記得嘴裡的牙膏苦澀難以下咽,對方毫不在意地以玩笑的語氣回答他,好像是說:“是嗎?那我豈不是還親過别人?”
那個吻最後歸結為睡糊塗惹得禍,南星辰的暗戀也不是得到回應。
可令南星辰絕望不止這些,準備拍照之前,每個人都格外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女生在着急忙慌地畫個淡妝,男生則拿着啫喱亂捯饬自己的頭發。
南星辰的頭發天生發尾卷翹,三七分随意擺弄就一樣露出自己的眉毛,不用噴定型噴霧去可以固定,但白霜就不一樣了。
白霜的順毛非常有自己的想法,隻有專業的工具才能讓它老實,在下樓照相之前,班主任還特意提醒白霜叫他弄好自己的頭發,不要遮住眉毛,影響上校報。
白霜平時都不用啫喱或者定型噴霧,不知道那玩意怎麼用,隻能請教别人,本來想着找南星辰幫忙的,卻在看到對方的臉色時改變主意了,今天的南星辰好像不太開心,隻能問别人。
在南星辰的視角看來,白霜拿着一罐定型噴霧略過他的身邊,找了别人幫忙。
熟悉的窒息感瞬間湧上心頭,白霜有事沒有第一時刻找他,而是找了别人。
占有欲強的人即使對方隻是幹了小事,在他心中也會不由自主地變大,南星辰的委屈呼之欲出,久久難以平複。
南星辰獨自坐在一邊,用餘光看着别人幫白霜擺弄着頭發,對方好像還挺高興,打趣地說:“給我弄帥點。”
幫忙的人哈哈笑道:“你都長這樣了,怎麼弄都帥。”
看似平靜的南星辰其實手拳頭攥得緊緊的,不停在心裡安慰着沒事的沒事,那個人隻是普通同學,又不是白霜的女朋友,犯不上吃醋,畢業後兩個人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了,沒有關系的,他和白霜才是感情最好的。
可是他又警覺地想起,他和白霜也不一定上一個大學,他和白霜也隻剩下日日減少的倒計時,白霜也不是他男朋友,他們總有分開的那一天。
就是不會有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敢确定是因為即使白霜親他也是一笑帶過,沒有較真。
白霜和他隻是單純的朋友關系,沒有越界的想法。
定型噴霧從女生的手上噴到白霜的頭發上,刺鼻的氣味卻能隔一段距離傳到南星辰的鼻腔上,令他呼吸困難。
白霜的眼睛認真看着給他弄造型的女生,不會主意到南星辰的手心壓出一道道月牙似的傷痕,南星辰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不停地靠疼痛來麻痹自己抽搐的心髒。
“南星辰!”白霜大聲喊了一聲南星辰,生怕對方又因過往虛假傷心史也難過,他急着解釋說:“我當時沒有看那個女生好嗎,我在看她身後的鏡子,我真的服了你了,你怎麼能自己腦補那麼多虐戀。”
白霜氣得想笑,實在太離譜了。
“真的?”南星辰問,好像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人。
“肯定是真的啊!”白霜坐在南星辰叫上捧着對方的臉,不管這個姿勢有多怪,最主要是哄好面前正委屈巴巴的男朋友,他用力地扯了扯南星辰的臉以示警告,嚴肅道:“我跟那個女生又不是什麼特别的關系,我沒事靠那麼近看着對方幹嘛,神經病啊。”
南星辰的臉被白霜用力扯開,像個氣嘟嘟的河豚,正呆呆地看着白霜。
白霜說:“除了和你,我高中的時候還跟誰靠得那麼近,别說女生了,男的也沒有好嗎!就連睡在一張床上的是也是你。”
學校的床十分狹小,兩個人睡在一起肯定會碰到對方的,這種親密的事情正常男的不會和自己好兄弟幹,也隻有懶得爬床的白霜會躺在好兄弟的床上。
“你沒和别人一起睡過覺?”南星辰抓住了重點,問白霜。
“沒有!”白霜大聲說:“我跟你一個班一個宿舍的,你還不知道?”
南星辰說:“那你那天為什麼說你是不是親過别人。”
白霜說:“我那個時候還是個比鋼鐵還直的直男,肯定不好意思承認親過你,還是躺在一張床上那麼暧昧的時候,所以瞎編了幾個不存在的人。”
南星辰心裡過不了的一道坎原來是那麼離譜的,離譜到當事人都無法接受,之前傷過的心好像通通不做說了。
白霜看着身下的南星辰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寫些什麼。
“不過,”白霜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低沉,他滿懷歉意地說:“我當初為什麼親你一口,是不是早就對你有點歪曲的感情,隻是自己沒有認識到。”
接着白霜認真地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星星一個人受了那麼多委屈。”
白霜摸了摸南星辰的頭,然後親一口對方的額頭表示安慰。
白霜的頭發不小心紮到南星辰的眼睛,驚得他閉上了眼睛,隻有觸感知道白霜溫柔地親了親自己的額頭。
感受到愛是南星辰才有勇氣胡作非為,他沒有就此滿足,還裝作真的很委屈的樣子說道:“嗯,那小白怎麼補償我?”
白霜絲毫不慌地回望着南星辰隐藏着狡詐的眼睛,好奇地問:“你想要什麼?”
照片裡的他不太開心,那麼就重新拍一張照片了。
于是他說:“你的校服還在嗎?我們穿上重新再照一張笑着的。”
這種小事有什麼的,白霜也樂意,立馬說:“行啊。”
可沒等白霜爽快幾秒,南星辰偷笑幾聲,接着補充道:“拍完之後正好可以做一些别人看不見的事。”
開過葷的白霜立馬就知道南星辰暗指的是什麼事,立馬彈跳起身脫離南星辰的懷抱,又猛地抄起旁邊的枕頭用力一扔,精準地砸在南星辰英俊的臉上,打罵道:“南星辰你真變态!你都不會害臊的嗎?”
南星辰接住了在臉上掉落的枕頭,看着白霜不知羞恥地說:“我們才畢業半年不到,穿校服怎麼不合适了。”
“你說要補償我的……”
出現故障那天,白霜為什麼會突然親一個南星辰的臉,可能沒睡醒的腦子有點迷離,以為自己正身在未來的幸福之中醒來,肌肉記憶般親吻自己男朋友的臉,作為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