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過來。”電話裡的那個聲音說道。
陸祈望剛拍完一場戲,準備轉場,手機在褲兜裡震動起來,來電人的備注是薄應。
他剛一接起,電話裡的那個聲音說,“今晚過來。”
陸祈望看了看腕表:“今天不行,太晚了,我還有幾場戲沒拍,明天還要趕早……”
嘟嘟嘟———
電話那頭挂斷了。
不容他解釋,也不容拒絕,一直以來那個人都是這樣,說一不二。
助理肖鵬遞來一瓶礦泉水,“望哥,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看了一眼陸祈望繃緊的指節都快把手機屏幕捏碎了,小心翼翼問道:“薄渣男又召喚你啦?”
陸祈望點頭:“嗯。”
“他怎麼就那麼能呢,想見就見,他以為他是誰啊,要麼一個月連個音訊都沒有,要麼撂牌子說見就要馬上見。”肖鵬跟了陸祈望一年多,對他私生活太了解了,提起薄渣男就生氣,人前雷厲風行禁欲貴公子,人後對陸祈望要多壞有多壞,簡直就是人間不值得。
“别說他了,說也沒用。”陸祈望好不容易平複好心情,輕聲說道:“肖鵬,幫我請個假,就說我身體不舒服,看看能不能把剩下兩場戲改明早拍。”
肖鵬去了又回,幫陸祈望拿了外套,“導演說後面幾條可以不用露臉,讓替身先出個鏡,還囑咐你多注意身體,咱們趕緊走吧,不然薄渣男指不定又大發雷霆對你做什麼。”
肖鵬開車把陸祈望送到郊區别墅,路程太遠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看看時間将近午夜十一點。
這是薄應的私人住處,不是薄家本家,地點也比較私密。
陸祈望用鑰匙開了門,由于時間太晚傭人都去睡了,隻有二樓還亮着燈。
薄應的房間在二樓,陸祈望脫了鞋往樓上走,随即腳步一滞。
房間裡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夜晚太安靜了,實在遮不住低低的喘息。
陸祈望站在房間門口沒進去,他不想打擾那個過程,或者說根本不想去面對。
一個小時後,房間安靜了下來,陸祈望剛想敲門,門卻突然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孩,之所以稱男孩,是因為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
薄應公司的藝人,嶄新的那種,可以随意揮之即來招之即去,而且還很聽話。
陸祈望走了進去,沒說話,直直站在床前。
薄應半靠在床頭,側臉陷在陰影裡,肩頭懶散地挂着浴袍,暖黃色的光給他周身度了一層淺金色,他勾了勾唇:“這麼晚回來,已經發洩完了。”
這是薄應對那個男孩兒出現在這棟别墅裡的解釋,用最自然的語氣,述說着他剛剛的所作所為。
也的确,陸祈望沒有任何生氣的立場,他和薄應之間本就什麼關系也沒有。
片場離這幾十公裡,幾乎是飙車趕回來的,陸祈望沒想多做辯解,他啟唇:“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薄應起身,扯了扯松散的浴袍,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有說過,你可以走了?”
“還有事麼?還是說,你谷欠求未滿?如果是後者,我現在就能幫你解決。”說話間陸祈望開始熟練地解襯衣的紐扣。
薄應眉梢微擡,目光落在陸祈望身上,他半開的衣襟微露出胸前的肌膚,皮膚比一般人都要白皙。“你剛剛看到的那個男孩叫宋彥青,公司重點培養的新人,他今天的表現不錯,我給他争取了一個角色,過幾天進你的組,必要時照應一下。”
陸祈望聞言,慢悠悠地把解開的幾粒紐扣重新扣好:“看來他床技不錯,不僅俘獲總裁的歡心,一不小心還擠走了劇裡某個重要的角色。”
薄應斂着眸,對陸祈望的發言無異議,就是默認:“現在不想做,你走吧。”
毫無感情地下了逐客令,陸祈望冷臉帶上了門,走出别墅看了下時間,淩晨一點。
這個點,這麼偏僻的地方根本打不到車,他的車讓肖鵬開走了,本以為讓他明早開過來接他。
陸祈望點了支煙,迎着風吞吐着,不覺間讓煙迷了眼,眼睛有點酸。他想,抽完這包就戒了吧。
他不可能回去找薄應借車,不得已拿出手機給肖鵬打電話:“能回來接我嗎?我被趕出來了,是不是很可笑。”
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肖鵬剛到自家停車場,看到陸祈望打來就知道不妙,“望哥,你可别想不開,你呆在原地,我這就回來接你。”
淩晨兩點整,奔馳G65再次在别墅前停下,陸祈望上了副座。
肖鵬路上買了熱咖啡給他:“薄渣男怎麼能這麼對你呢,要我說,人渣的心都比他白一點。真的。”
陸祈望默不作聲喝了一口熱咖啡暖胃,卻被肖鵬給逗笑了:“你呀還真敢講,想想,你現在拿着誰的工資?”
“雖然我拿着薄渣男的工資,但這并不影響我罵他啊。一個人的心怎麼能那麼髒,真是難為你了。”
陸祈望看着窗外夜景迅速倒退,扯了扯唇:“習慣了。也就覺得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