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在這個圈子裡混,永遠不可能演男一。”
陸祈望打開花灑,将臉埋進水花裡,腦海裡不斷重複宋彥青的話。
這就是他無論用任何手段得到的男主角,最後都會被天娛一線明星取代的原因嗎。
為什麼?
憑什麼!
陸祈望握緊拳頭,砸向地闆,憤怒并不能使地闆龜裂或者水流斷開。除了滿身狼狽,什麼也不剩。
宋彥青一早殷切地起來做早飯,煎蛋必須是心形的,吐司在烤箱裡烤得熱乎,再切幾片卷心菜,擠上低脂沙拉,這時候微波爐裡的牛奶也熱好了,然後熱情地喊陸祈望起床。
陸祈望穿着卡通睡衣,睡意朦胧地說:“早。這些都是你做的?”
宋彥青穿着圍裙慈祥地笑着像個賢妻良母,“都是冰箱裡現成的食材。熱量我算過了,不會超标,放心吃吧。”
“我一般不做早餐,随便啃兩口面包,今天真豐盛,謝謝你。”陸祈望拉開椅子坐下說。
宋彥青收起以往的嚣張跋扈,竟然有幾分腼腆,“明明應該是我說謝謝的。你是個好人。”
“别。”陸祈望咬了一口熱乎吐司,“别給我發好人卡,受不起。”
今天上午沒戲,前陣子胖了一些,任亦約陸祈望去打球,結果一進門跟撞邪了一樣,又退出去看門牌号,确定沒錯,顫抖地拿蘭花指指着宋彥青道:“何方妖孽,你為什麼在這裡!”
宋彥青“嘁”了一聲,翻白眼不想鳥他。
結果兩人一言不合就開掐,陸祈望絕望地掐自己人中:“祖宗們,别打了。”
祖宗們沒理他。
陸祈望:“……”
實木桌角被打掉一塊,沙發後面壁畫歪了,落地燈像個死不瞑目的枯木倒在地上,魚缸裡的水灑出來大半,小魚苗絕望地吐着泡泡,陸祈望的海選奪冠獎杯劃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線,“哐當”一聲準确無誤落進牆角垃圾桶。
陸祈望終于忍無可忍,擰小雞一樣把兩個人同時丢出門,“你們反省好再進來。”
宋彥青眼角淤青了一塊,含怨地瞪着任亦,任亦捂着一隻眼睛,嘴裡罵着一種植物。
兩人在外面當了兩個小時門神後,終于想通暫時握手言和。陸祈望這才把他倆放了進來。
任亦饑腸辘辘,把宋彥青做的早餐吃了。宋彥青像個舔傷的小狗兒,默默拿粉底液往臉上遮蓋傷疤。
任亦給台階下,“喂,你以前不是一點就炸嗎?現在搞得這麼可憐,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宋彥青聽完又開始哇啦哇啦掉金豆子,“都說了不要打臉,我今天拍不了戲了。”
任亦極為心虛:“你别哭啊,我也沒說什麼嘛。況且你也沒吃虧,我臉上也挨了你一拳呢。你多塗點粉底,應該蓋的住。”
最近薄應倒是沒發信息召喚,或者親自怒氣沖沖到别墅找人,大概是白月光回來忙着陪他沒時間,或者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不符合薄應的審美不樂意見面,但陸祈望樂得清淨,沒事就跟任亦去酒吧小酌幾杯。
陸祈望之前演的劇這兩天上映了,跟他預料的一樣反響很不錯,雖然演的男二号,但形象正面,扮相又帥,收獲不少死忠粉,微博粉絲蹭蹭蹭地往上漲,一天漲粉量比他入行九年都多,終于不再是娛樂圈查無此人。
更值得慶賀的事是,積壓已久的片酬因為幾個演員帶頭讨薪,第一期片酬總算發到位,雖然不算多,但勉強夠付了。
陸祈望發語音給肖鵬:“幫我問問你朋友,之前看上的市中心那套小三房賣掉了嗎,如果沒賣,我就要那套了,我手上的錢剛好夠首付款,其他讓他幫忙跑一下貸款。”
肖鵬沒多久就回過來:“我問了,還沒賣,最近行情不好,你要買的話,明天帶證件過去辦理就可以。”
陸祈望發了個比着“ok”手勢的兔子萌哒哒表情包。
翌日陸祈望自己開車去肖鵬給點地址找他朋友辦理買賣手續交了款,等貸款放款還要兩個月左右,說實話陸祈望有點兒急,主要擔心薄應随時會收回别墅給墨書柏,雖然薄應名下的房産衆多,但離劇組近條件又好的就那一套。
到時候要是被掃地出門無處可去,那可真成了喪家之犬。陸祈望自嘲,笑得很無奈。
陸祈望辦完手續,又開回别墅接上宋彥青去片場,宋彥青簡直感動得不行,恨不得給陸祈望當馬仔小弟。
陸祈望手扶方向盤忽然說:“彥青,我過陣子可能就不住在别墅了。”
宋彥青當頭棒喝:“呃……啊?”
陸祈望從後視鏡看到宋彥青忽白忽綠的臉,忍不住笑,“别這麼緊張,我隻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我找到新的住處,條件肯定不如别墅,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還可以跟我一起住的。”
“嗚嗚~望哥,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挑條件的,隻要有的住就行。”
陸祈望隻是覺得奇怪:“不是才剛發了片酬,你手頭應該寬裕了才對吧?”
“之前欠了不少外債和信用卡,那些錢剛好還清,現在口袋裡還是一窮二白。我現在懂了,那些面子功夫都是虛的,隻有錢才是好朋友。”宋彥青說。
“現在領悟也不算晚。”陸祈望剛停好車,任亦就跑來拍窗戶,“恭喜你啊望哥,新劇剛播,你的微博粉絲從0飛升小三百萬啦,這回來找你拍戲代言的人該踏破天娛門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