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伯爵看向王楚萌,“洛塔,和你的父親道别。”
原來他就是她父親,為了避免因為認錯而面臨暴露的風險,她努力記住男人的長相。
“父親再見。”她生疏地說了聲。
氣氛似乎緩和下來。
伯爵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史密斯聊了幾句,但都是在他慢吞吞地嚼下一口牛排,或是抿上一小口葡萄酒之後,這期間如果有人插嘴,或者擅自搭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厲聲制止,但是郝瑞似乎屢試不爽。
王楚萌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到一些模糊的事情,而就在她逐漸融入情境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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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預料到王楚萌會來找她,所以在看到她的同時,便将人扯進了屋。
兩個人愣眼瞪了對方良久,直到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
辛月走過去看了眼窗戶,将窗簾拉起來,又把王楚萌牽到靠床的位置。
王楚萌以為她擔心被人發現:“我過來的時候沒人看到,你放心。”
辛月還是将門反鎖了:“小心一點不是壞事。”
畢竟這個地方實在讓人放松不下來。
王楚萌點點頭,她知道不能在這裡待得太久,便将自己獲得的一些信息悉數告知,然後就看到辛月陷入了沉思。
“你玩過橙光遊戲嗎?”她突然開口。
“知道。”
“需要我們完成劇情,有存檔和讀檔的功能,這不就和橙光遊戲一樣嗎?”
王楚萌想了想,醍醐灌頂般:“還真是。”
“如果是這樣,那應該會有幾條不同的故事線,分别對應不同的結局,而那個人說的是,需要我們走到正确的結尾上,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王楚萌接過話,“我們必須從一開始就走到那條被指定為正确的故事線上,不然一切都是白費。”
“但是我們怎麼知道呢…”她又開始懊惱。
辛月想到了那本相冊,她承認她很在意這東西,還有那格被鎖住的抽屜。
“我相信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人物不可能違背自己的意願行事,隻要我們了解我們要扮演的角色,應該就可以找到出路。”
“總之,先不要露出破綻。”——她們達成初步共識。
王楚萌離開後,房間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若即若離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她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心跳,但相比之前已經平緩許多。
夜晚的涼風透過窗戶的罅隙撫弄着她的裙擺,後花園的人工噴泉日夜不息,小樹林和十字路搭配出幽谧的空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三色堇花叢匆匆而過。
她看了眼緊閉的抽屜,如果能找塊石頭砸開就好了。
這麼想着,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着,便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門。
空蕩蕩的城堡阒靜無人,她摸索着尋到後花園,鐵門發出“吱呀”一聲巨響,驚動了一旁栖息在裁剪精緻的樹叢中的白鸛。
這聲音在平靜的莊園中顯得格外突兀,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者說,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隻會淺淺地瞥上一眼,對于布朗小姐的出現,及她有什麼意圖則漠不關心。
她在出門之前特地換了一件淺藍色的睡衣,長發肆虐地披散着,偶然被樹枝勾到,扯動她的頭皮,她發出“嘶”地一聲。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流竄而來,辛月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奇怪。
有誰會在深夜撫琴?
她暫時擱置了撿石頭的任務,小心翼翼地循着聲音,彎腰走過逼仄的小道,來到一間敞開的落地窗前。
一架光潔瓦亮的白色鋼琴映入眼簾,青年一身筆挺的白西裝,與鋼琴融為一體。
通常這種情況,很少有人會去在意彈琴者的樣貌,但青年隽美的面容不得不讓人注意。
歐式梳油頭,中式面孔,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嘴唇微薄,顯得落落寡合。可他手下彈出的曲目卻極具感情。
辛月聽不出這是什麼曲,她在看清男子年輕的臉孔時,呼吸一度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