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做錯事情,就是……我們倆在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上有分歧……”
“什麼事情?方便說說嗎?”
“就是……我還沒那麼快想成親,但是他……”說起這事兒,她也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姜溯霜自己這副身體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放在現代還在讀高中呢。雖說自己其實已經二十出頭的年紀了,但就算是二十歲鋤頭的年紀,也沒想怎麼早結婚啊!
幸好白芷和姜溯霜也算同道中人,明白姜溯霜的意思。
她端了一簸金銀花放到桌上,示意姜溯霜跟自己一起挑,“聽說你們快定親了?”
“嗯,母親說等明珠成婚之後便定親。”
“那你想同他成親嗎?”
“想啊,”姜溯霜不假思索道:“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書院剛起步,他還有事業要忙,我也還沒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怎麼能現在就成親?”
這話要放在任何一個大晏人身上都是不能理解的,但白芷不是一般人,覺得她的想法沒什麼奇怪的,“那你同直他說了嗎?”
姜溯霜一下坐直了身子,“……沒有!”
“那就找他好好談談吧,說開了比什麼都重要。”
白芷低頭挑揀藥材,半晌沒聽到姜溯霜回應,擡頭才看到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頓然失笑,“怎麼了?”
“你怎麼什麼都懂啊?你真的沒有談過戀……你真的沒有心上人嗎?”
“那是因為旁觀者清。”
“白姐姐,有學子來了。”門框被輕叩幾聲,小紫菀的身影出現在外面,鼻尖被風吹得有些紅。
“叫他進來吧,”白芷走過去,牽過紫菀的小手在掌心揉了揉,“又去侍弄那些新種的藥材了?我不是說了今天太冷先不做了嗎?快去爐子那邊烤烤。”
“好。”紫菀乖乖點頭,依言坐到小火爐前,伸出小手汲取熱源。
站在門外的學子得到允許,進了屋,先給姜溯霜和白芷行了禮,才坐到白芷對面,讓她自己把脈。
姜溯霜悄無聲息的挑揀着藥材,盡量不發出聲音打擾白芷。
那名學子是因為氣溫驟降受了風寒,白芷為他開了副藥,就讓他先回去上課了。
送走那名學子,白芷看着幾個學子剛熬好的藥,索性挨個把藥裝進食盒裡。從前都是學子們自己來喝,如今天氣冷了,受了風寒的學子又多,白芷有空的時候便将藥提去學子院,叫給清池或者清墨,再讓他們轉交給學子。
“你幹什麼去?”姜溯霜看到她的動作,問了句。
“我帶上紫菀去給學子們送藥,現下爐子上已經沒有藥要熬了,你想待着也行,想回去也行,我一會兒就回來。”
“知道了——”姜溯霜目送二人低頭,想着幹脆将這些金銀花挑揀完再說。
姜溯霜撿着撿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再醒來時,是被白芷搖醒的,“你怎麼趴在這兒就睡着了?頭疼不疼?”
屋裡燒着爐子,她方才便沒有将窗戶關嚴實,姜溯霜坐的桌子就在窗邊,半邊身子被吹得冰涼。她去送了藥,又順便幫一個腰疼的夫子行了針,一來一回一個時辰,睡了這麼久,不生病才怪。
姜溯迷迷糊糊坐起身子,感覺本來就暈的頭更暈了,還一陣陣的疼,她吸了吸鼻子,“我……我好像是有些頭疼了。”
白芷連忙扶她到内室坐下,伸手探上她的額頭,觸手滾燙,“你發熱了,快些躺下。今晚便别回後廚了,在我這裡住下,免得回去路上吹了風再嚴重。”
白芷看了她的舌苔,又給她把了脈,問她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姜溯霜隻覺得冷,縮進被子裡,半睜着眼睛小聲道:“阿芷,我方才想了個好法子,讓你不用再提着食盒……跑來跑去。”
白芷現在哪有心思管這事兒,一邊給她開藥方,一邊道:“你先躺着,什麼好法子等你病好了再說。”
紫菀很貼心的端了水來給她喝,又在她守着。
“謝謝你,小紫菀……”姜溯霜輕咳兩聲,“下次下山……姐姐給你買糖葫蘆。”
小紫菀很認真的眨巴着眼睛,“不吃糖葫蘆,會牙疼。”
“真乖……”
“好了,咱們出去給你姜姐姐抓藥。”白芷帶着紫菀出去了,内室暖和許多,姜溯霜睡不着,腦子裡想着些亂七八糟的。
自己生病了,去道歉的事情隻能拖到明天了。若是明天還沒好呢……怕不是藥拖到後頭……
姜溯霜許是燒糊塗了,半睜着眼睛,竟看到程隽安坐在她床頭。
一隻略有些涼意的手伴着白檀香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手的主人語氣焦急,“溯溯!”
原來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