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溯霜和程隽安送曲尚衡上山後,曲尚衡成功和梅娘姐弟相認。因着程父明日便要歸家,又要商議二人訂婚事宜,曲尚衡決定暫居書院和自家阿姐多待幾日,姜溯霜和程隽安又馬不停蹄趕回京城。
隻是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蔫吧吧的兩臭小子。
兩人看着不大高興,被誠王派來的幾個侍衛護着,看樣子是要把他們送回書院。
姜玉瀾吸了吸鼻子,委屈道:“表姐。”
姜溯霜一看這兩人就知道是又闖禍了,忍着笑問:“這幾日我忙着沒顧上你們兩個,怎麼被送回來了?姜玉瀾,你在自己家待着不順心?”
沒等姜玉瀾說話,餘望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除了婚宴那日,誠王爺就不許我跟玉瀾出門,整日在家裡不是讀書便是練武……”
後半截話被姜玉瀾搶了過去,“然後昨日我閑着無聊,把我爹養在後院池子裡的大鯉魚捉上來烤了……”
姜溯霜了然的點點頭,那魚是誠王的寶貝,養了許多年,體型碩大,紅寶石似的魚尾極漂亮,她曾見過一次。
姜溯霜一臉笑眯眯,“那你們在書院好好讀書,等我定親那天再接你們下山!”
兩個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自己年前竟然還能有下山的機會,也不想辦法溜走了,乖乖跟着侍衛回了書院。
第二天,程父準時抵京,先進宮述職,然後回家休整。皇帝給批了三個月假,年後再上任。程父心裡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能好好陪陪家中小輩。
聽說自己即将要當爺爺,程父回程路上便給未出世的孩子買了不少小玩意兒,都是些京裡還沒出現過的。
程家兩兄弟看着昔日嚴父竟為了孫輩變得慈愛,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程父這邊關心過柳初,等婢女摻着她回屋,才轉身面對自己兩個兒子。
“為父知道你公務繁忙,整日不着家,可妻子懷有身孕,你每日再忙,晚上也要回府上陪她才是。”程父皺着眉頭,想起當年自己也是四處奔波,沒能好好陪在妻子左右,甚至也未能好好看着兩個兒子長大,這麼多年心中悔恨無比。
程永安聽過父親的話,心下明白他此番言語是何意,也深知自己的确陪柳初的太少,鄭重謝過父親之後,盤算着将手裡的事情規整規整,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也是鍛煉他們的能力。
“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說完大兒子的事情,程父又轉頭看向小兒子。
程隽安從小都是倔強的性子,同他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決定了的事情不可能輕易改變。
看他書院辦的不錯,婚事也有了着落,程父對他也沒什麼要求了,隻讓他看着管家認真備禮,尋個吉日上門,去長公主府提親。
如此安穩過了幾日,姜溯霜和程隽安有空便見一面,沒空便各自待在府上。
姜溯霜整日在廚房和菜地裡頭捯饬,做出不少好吃的來,每日還得專門找個時間同長公主商議訂婚宴事宜,着實讓她有些頭疼。
長公主為了紅色的布匹都能把整個京城的染坊掌櫃叫到府上,嫌棄那個這個不夠紅,嫌棄那個又太豔。光是紅綢緞便選了三日才定下。
程父這邊日子剛定好,送走算命先生,外頭便傳來嘈雜的人聲。
皇帝的貼身太監适良親自帶着聖旨來到程家。
同在後院的三人如臨大敵,最近今年皇帝鮮少這樣大張旗鼓的頒發聖旨,上一次還是剛登基時肅清朝堂,就連前段時間明珠公主大婚都未得這樣的“殊榮”。
見父親有些魂不守舍,程永安出言安慰道:“我程家行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還請父親放心。”
“大哥所言極是,父親且寬心。”程隽安附和着,心裡卻隐隐有了想法,這次聖旨許是與自己的婚事有關,隻是不能妄言,更不能擅自揣測聖意,便沒将自己的推測說出口。
程父雖說心裡打着鼓,該照規矩辦事的還得照規矩辦事,匆匆忙忙梳洗換衣,出門接旨。
程府幾十口人跪了一地,面前領着皇帝親衛的适良卻一臉笑眯眯,讓程父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他心裡閃過無數種想法,卻唯獨不曾想這過道聖旨,是道程隽安和姜溯霜的賜婚聖旨。
程父一臉恍惚的接過聖旨,客氣邀請适良留下喝杯茶。
适良自是不會留下喝茶的,同程父寒暄了幾句,留下皇帝賞賜的幾箱瓷器,字畫,珠寶,便轉身離開,前後不過一個時辰時間。
雖然程父早知道皇帝有多喜愛自己的這位皇姐,可那都是傳言,聽過便隻是聽過罷了。這次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兒子即将要娶的,是
個怎樣受皇帝重視的姑娘。
程父眼神複雜的望向自家小兒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原來當初說你有福氣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