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單位的保安室,門衛大叔這會正在吃晚飯,邊上配着一小瓶二鍋頭。
裴栖:“叔,怎麼又喝酒?”
大叔笑了兩聲:“吃餃子就想配點二鍋頭,不然一點沒味兒,小裴要不要來點?”
裴栖:“不用啦,我回去吃。”
“行,路上小心噢。”
裴栖出了單位大門,乘上地鐵,隻是都快到公寓樓下的時候,他忽然就不想回去了。
他總覺得最近公寓裡的氣氛比這個天氣還要悶。
況且關醫生估計也不在家。
大雨終于在夜裡七點時落下。
關越也終于在此時結束了最後一台手術。
男人一邊轉着脖子,一邊打開手機。
嗯。
某隻壞水豚已經兩天沒有給他發過信息了。
匆匆換下工作服後出了封閉的醫院大樓,才發覺台風已經來了。
涼風卷起雨珠,在黑沉沉的夜空下肆意席卷。
雨勢很大,他開車的視野都變得很模糊。
這麼大的雨。
裴栖也沒有給自己發條信息。
還要說自己不是壞水豚。
男人捏着方向盤的同時,神色也不太好看。
大概快半個小時,他才開進公寓的地庫。
回到家已經快八點。
手指觸上指紋鎖,防盜門自動彈開後,客廳裡竟沒有開燈。
陰沉着臉的男人,彼時臉更黑了。
裴栖不在家。
夜裡八點零五分。
他還是忍不住,給某隻壞水豚發去了信息。
G:【人呢?】
G:【刮台風了,還不回家?】
台風天都不知道要往家走嗎?
怎麼這麼蠢。
......
他等了好一會兒,并沒有等到回複。
。。。
G:【裴栖,你在哪?】
G:【看到請回複。】
G:【-語音電話未被接聽-】
他有點擔心,這隻蠢水豚,會不會被台風給困在哪兒了。
。。。
大概又等了十分鐘,關越決定不等了。
他并沒有蠢水豚那些師哥的聯系方式。
隻能用手機查到文博保安室的電話。
電話是被一位老大爺接通的:“喂,什麼事兒啊?”
關越盡量保持冷靜:“您好,我想問一下古籍修複組的裴栖老師還在單位裡嗎?”
“沒了,都走光了,大樓都落鎖了。”電話裡的老人回答着,“你...你是問小裴嗎?就那個小夥子?”
關越握緊機身,不禁咽下一口唾沫:“對,您有看到他嗎?”
大爺:“他很早走了呀,大概六點多的時候,還沒到家嗎?”
關越:“六點多?”
“是啊......”
挂斷電話之後,關越又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已經八點三十分。
如果裴栖六點就離開了單位,就算是步行也應該走到家了。
原本便已經繃緊的心弦,這會更是拉的筆直,已然到達底線。
窗外雨聲很大,這會甚至伴上了幾身悶雷的響聲。
男人再次撥通小水豚的電話,繞着中島台走了好幾圈。
無人接聽。
他決定出門去找。
拿上了家裡最大的一把黑傘,換上鞋,他便打開了防盜門。
“唔......”
眼前,是一隻渾身濕漉漉的小水豚。
“我沒念咒語,怎麼就開了......”裴栖仰着腦袋,那雙圓乎乎的眼這會正眯着,雙頰粉撲撲的。
男人厲聲:“你去哪了?”
裴栖站在門外,好像有點站不穩似的,重心一直在飄:“唔......我沒去哪呀。”
關越已然看出來,小水豚喝酒了,還喝多了。
“先進來。”他微微蹙起眉。
“你是誰,你為什麼在我家?”青年單手扶住門框,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還是...還是我走錯了?”
“不...不好意思啊,我就說這個門怎麼長得怪怪的。”說完,小水豚扭頭就要走。
不過當然,他沒能走掉。
關越長臂一攬,就把人截進了門裡,長腿一勾,門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水豚暈乎乎的,被這麼一摟,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關越渾身沾着雨水的小水豚按在鞋櫃上,俯身給他換鞋。
喝醉了的小水豚很不安分,而且好像不認識他。
晃着雙腿不給他脫。
“别動,乖一點。”關越耐着性子,“給你換鞋。”
“你是誰,不要...不要摸我腳。”小水豚雙頰绯紅,并沒有聽話。
關越:“我是你老公。”
裴栖:“你騙人。”
“我沒騙人。”關越握住他的一隻腳踝,“别動。”
“我老公才不會給我換鞋。”頭頂上盤旋着小水豚有些委屈的聲音,“他隻會對我冷暴力。”
男人握着青年腳踝的手蓦地一頓,仰起臉,對上小水豚那張醉臉。
玄關處冷白色的光忽而沾上些許熱意,燈下的人影似乎也在晃。
醉眼迷離的小水豚忽地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用力的捏了捏,随即,指腹捏上男人的薄唇:“那你做我老公好了。”
關越的眼神倏然一緊,握住青年細瘦的腳踝的力道更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