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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冬,12月中的北城昨日下了一場雪,經過夜裡一場速凍,今早的北城大學路上一半兒冰一半兒雪。
北城地處北方内□□季算是比較分明,隻不過春秋短,冬夏長,從11月的寒風吹起時,便可以算作冬季開始。北方的冬季其實并不難捱,隻要11月中旬供暖開啟,室内就是一片舒适的安全領域。
時鐘顯示06:30,某棟宿舍樓的310寝室裡響起手機鬧鐘聲,3秒後就被人按滅。
冬季的清晨,即便室内暖氣熱得足夠,要從軟綿綿暖呼呼的被窩裡起來,也是一場苦戰,可唐逸楓每天早上都聽着鬧鐘準時準點的起床。
她的室友們就沒有這樣的鋼鐵意志,唐逸楓爬下床鋪時,另外兩個在寝室的室友還貓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北城大學新修的宿舍樓都是四人寝室,上床下桌,每間宿舍配備空調,每層設有公共盥洗室和澡堂,已經是讓很多人羨慕的宿舍環境。
唐逸楓的三個室友,其中兩個是唐逸楓中文系的同班同學,周玲和黃詩晴,另一個是藝術系的陸識薇。
周玲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就跟男朋友出去租房住,宿舍裡她留下的衣服和物品并不多,偶爾回來拿東西,或者是跟男朋友吵架,才會回來住。
黃詩晴平日裡話不多,認識的一年時間裡,大部分時間隻保持禮貌友好,在宿舍裡存在感比較低。
所以現在唐逸楓在宿舍裡能說得上話的隻有陸識薇,也不能說是‘說得上話’,應該是‘說得上很多話’。
陸識薇性格很開朗熱情,更是愛說話聊天,大學剛一年多就交了一大片朋友,甚至分散在各個學院都有,唐逸楓就有幸成為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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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楓,你那該死的鬧鐘能不能關了……”
陸識薇每天早上要準時準點問候一遍唐逸楓的全名,今天也不例外。
“别磨叽,趕緊起來。”
唐逸楓肩膀搭着毛巾,端着水盆,準備去洗漱。
她沒往臉盆裡接熱水,隻插卡接了杯刷牙漱口的水,這個季節盥洗室水龍頭裡出來的水很冰,澆到臉上會徹底趕跑瞌睡蟲,隻是手也會被冰麻。
唐逸楓洗漱回來,見陸識薇還在睡,就站她床邊,把手上殘餘的水珠彈她臉上。
陸識薇就不理解了,這人怎麼能每天早上跟個人形鬧鐘一樣,七點不到她就起床,起了床就來喊她起床,同宿舍一年多從沒見過她賴床。
“你好殘忍。”
陸識薇把腦袋蒙在被裡哀嚎。
“我不起來,我今天沒有上午的課,你中午幫我帶份兒飯回來,挂了。”
支使人倒是不客氣,唐逸楓嘴角一咧,“飯卡呢?”
“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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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周五,再一個禮拜就是聖誕節,再再一個禮拜就是元旦假期,反向buff拉滿,大半兒學生的心早都飛了,早上七點的校園裡人都不怎麼多。
唐逸楓穿了一件淺灰色的連帽羽絨服,下半身是一條深藍色的加絨牛仔褲,白色闆鞋刷得锃亮,因為連日降溫,出門前她又加了一條格子圍巾。
她的頭發長度剛到肩膀,沒有紮起來,就披散在圍巾上,後背是一個雙肩包。
一出宿舍樓大門,唐逸楓就把手揣兜裡,張嘴哈出一口白氣,邁步向着食堂去。
照例點了白粥茶葉蛋配小菜,唐逸楓邊喝邊在腦子裡想今天要做的事情。
上午隻有第一節有課,下課後要去趟電腦室,繼續寫征文比賽稿子。午飯打包回宿舍吃,下午課上完再去圖書館寫作業,今晚上是難得的空閑。
但因為周末都要去家教和兼職,專業書單裡那些書這學期還沒讀多少,隻能抽空趕進度,所以今天依舊是塞得滿滿的一天。
正想着的時候,有人端着餐盤坐到了她對面。
“早啊小楓。”
“早,學長學姐。”
來人是研一的學長劉正清和學姐萬欣。
唐逸楓從大一的時候就很喜歡古代文學的相關課程,跟那門課的教授聊得很投機,于是教授的研究生課程,唐逸楓偶爾也會去蹭聽。
這學期開始,教授說要開始準備新書的編纂工作,也熱情邀請唐逸楓來學習觀摩,一來二去她就跟教授的幾個研究生混熟了。
劉正清咬了口包子就開口:“你怎麼起這麼早啊,我本科都睡到七點半的。”
沒等唐逸楓答,萬欣就先吐槽他:“你當誰都跟你一樣。”
劉正清也沒在意,唐逸楓就笑,“我每天都這個時間起,習慣了。”
“真厲害,我這讀了研才發現每天覺都不夠睡的,要了老命了。”
“對了,下周平安夜舒教授說要請我們吃飯,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