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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104章 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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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搞懂我為什麼喜歡同性,我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我接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想說,我需要知道我媽的态度,也需要知道你的。”

這個家裡不隻有她和她媽媽,舒長亭也是一員,他也該有自己的态度,不能總在中間打圓場和稀泥。像是前幾天在家裡那樣,不說一句話坐在那裡,好像家裡隻要不吵起來就萬事大吉一樣。

“如果你們能接受,我會帶她一起回家,如果不能,我也希望你們能尊重我們的感情。”

“短時間内我不想找工作,想休息一段時間,可能不會待在北城。”

“我不想和你們說些互相傷害的話,算是給彼此一段冷靜的時間吧。”

這段時間,給她和父母,也給她和唐逸楓。

-

被單方面提了分手之後,這些日子,舒望的心情總是在反複橫跳。

唐逸楓在面前時,她顧忌着對方情緒崩潰,把這兩個字帶給自己的感受盡數壓下,尚能保持理智。

回到空蕩的兩個人家裡,不需要面對父母,也不需要面對唐逸楓,有些感覺遲來地找上門。

第一反應是落寞不解,第二反應是開始生氣。

張靜月問她,你們能在一起一輩子麼。她說,隻要她們想,就可以。

可舒望并不知道唐逸楓究竟想還是不想。

她說這話時,多少帶了些賭氣的成分,回過頭來想,突然生起氣來。

唐逸楓一聲不響跑得人都不見一個,她卻在這裡替她一起打包票,這算怎麼回事兒。

這麼多年的感情,舒望不相信她說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相信她那時的眼淚,是真的不愛自己了。那些所有日常相處中的點點滴滴,對方眼中的愛戀,舒望不相信都是假的,她相信自己感受到的。

舒望相信,可唐逸楓人跑了,什麼都沒說,很讓人生氣。

可氣剛生起來,又想到唐逸楓面對父親去世時的樣子,整個人像是破碎的風筝,斷了線也折了骨架,跟她說話沒什麼反應,拉她走路也走不動,想起來就覺得心疼。

心疼過後又接着生氣。

她媽張靜月說見過唐逸楓,可唐逸楓從沒跟自己提起過這事兒,舒望覺得她一定還有别的事情瞞着她。

她開始在家中翻找唐逸楓留下的東西,拿出拆解甲方項目需求的工作精神,仔仔細細去找線索,拼湊她離開的原因。

舒望不知道這該不該叫作斷崖式分手,但或許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書房裡,她留下的雙肩包裡,舒望找到幾張簡曆。

上面的工作經曆寫着“2018.06——2022.07”,這代表着這張簡曆是她辭職後新做的。這個雙肩包舒望去年冬天見她背過很多次,就是自己問她出門做什麼,她含含糊糊不回答的那些時間裡,原來是在找工作。

她不是說好辭職後給自己半年的休息時間麼,怎麼時間還沒到就開始找工作了,舒望想不清原因。

舒望又在抽屜裡找到個宣傳小冊子,什麼斜杠青年沙龍的,之前唐逸楓去過,她還說見到白羽了。

哦,白羽。

主卧和客廳沒找到什麼新鮮東西,周末舒望找人彎彎繞繞聯系到了白羽,約她出去喝咖啡。

兩人在咖啡廳面對面沉默喝完一杯咖啡,然後就走了,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白羽覺得莫名其妙,舒望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她們這段感情從來都隻是她跟唐逸楓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何開始、如何進展都跟旁人沒什麼關系,她當時不該猜疑對方,現在也沒必要。

直到有一天,舒望在次卧床頭櫃最下面抽屜的最裡面,發現了兩隻紅色小盒子。

她打開,裡面是兩隻戒指,一隻金色,一隻銀色,内圈的刻字都是一樣的——SWTYF。

小票上的購買時間是去年12月,舒望回想那段時間,她和唐逸楓雖說不上是在冷戰,可确實氛圍不太好。

就是在那樣的時間裡,唐逸楓去買了戒指。

六年裡她們互相誰也沒送過的,戒指。戒指意味着什麼,唐逸楓一定是知道的,舒望也知道。

她打算什麼時候送自己呢?是聖誕節,還是聖誕節前她們相遇的日子,又或者是跨年?可那些節日和紀念日已經過去,唐逸楓沒有送出這兩隻戒指,她跟自己提了分手。

舒望坐在床邊,拿出兩隻戒指放在手心,看那些小鑽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她笑了,笑着笑着,忽然哭了。

-

離開北城之前,舒望去了城郊爬山,唐逸楓辭職後去的那個地方。

暮冬時節,地上草色枯黃,那些樹木上隻有褐色枝幹在張牙舞爪,殘敗的葉子堆在樹下,岩石邊上結了一層薄冰尚未融化。

她沒帶背包,穿着羽絨服運動鞋,兜裡揣了一個保溫杯和一包糖就來了。偶有幾個穿着沖鋒衣,拿着登山杖的遊人從她旁邊快速超車,她就貼在欄杆一側向上爬台階。

用自己的速度一步一步慢慢向上,好在這幾日都沒下雪,路面幹燥,很好走,就是爬一段台階她就要在中間平台上歇一會兒,喘勻一口氣。

打開保溫杯,裡面騰騰白氣冒出來,撲到舒望臉上,那些水汽沾濕她凍得有些泛紅的臉頰,也沾濕她的睫毛。

挺冷的,羽絨服下的身體冒着熱汗,但吸進肺腑裡都是冰涼的土木草石味道,上次唐逸楓來的時候是夏天,感受應該和現在截然不同。

舒望登上那個最高處的觀景台,腿已經有些發軟。

面前是一片黃灰色的山巒水墨,山峰的顔色深些,山腰的顔色淺些。今天是個陰天,天空慘白一片,遠處看不清的那些,也不知是霧還是霾。

舒望單手扶在欄杆上,讓仿木欄杆粗糙的表面紋理在柔軟掌心裡摩擦,許久後,她拍下一張照片,發給唐逸楓。

山川之景,四時有四時不同的美,什麼樣的天氣看到什麼樣的景色,都是一種随機且獨一無二的體驗。

可唐逸楓在夏天來的,她在冬天來,唐逸楓來的時候是晴天,她來的時候是陰天,同一個地方,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樣貌。

舒望一直自認為自己虛長唐逸楓幾歲,會比她先一步體會世間百态,現在站在這裡,看這些蒼茫遠山,才發現不是這樣的。

自己的27歲是什麼樣子呢,剛剛研究生畢業進入職場新手村,沒過挨社會毒打,有家裡給的條件,想吃什麼想買什麼都可以,第一次談戀愛也碰上了很好的人,溫馨甜蜜、平凡又簡單,是一隻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花朵。

而唐逸楓的27歲,職場四年靠着自己一路向上爬,不錯的收入跟她們這些投胎命好的人一比,又好像算不得多好,追求理想受挫,雙親也離世,既波折又動蕩。

唐逸楓的這些體驗,舒望幾乎從來沒有親身感受過。

舒望覺得自己說起來都好笑,三十多年生活富足,吃過最大的苦叫愛情。

發現那兩隻戒指之後,跑得最慢的那種情緒終于追上來,這段時間裡,她看着戒指哭了,看手機裡的照片視頻哭了,聽一首《我懷念的》又哭了。

她甚至不記得,自己究竟有沒有跟唐逸楓說過那句最重要、也是最俗氣的“我愛你。”

這些被延後、被壓制的情感崩塌而下,壓得她喘不過來氣,家裡都待不下去。

她想,自己确實遲鈍,做什麼都慢别人一步,初戀來得晚一些,想明白人生也來得晚一些。

身邊人那些大大小小的情緒變化,她怎麼就沒有捕捉到呢,或許察覺到一些,隻是當時并沒有第一時間解決,冷處理的下場就是問題越攢越多。

她和唐逸楓都是不喜歡麻煩别人的人,她們都很常說一句話,那句話叫“我沒事”,可嘴上說出來的沒事,難道就是真的沒事麼?

或許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與相互理解,□□像是一種屏障,靈魂永遠無法緊密相貼。

需要擁抱貼得更近更緊,也需要主動開□□換心事。自以為的無聲陪伴和瞞憂報喜,多少有些自我感動的意味,她是,唐逸楓也是。

那些無用的自尊與矜持不是在愛裡更勝一籌的法寶,渴望被愛不會顯得自己更掉價。

舒望想,下一次見面時,她會親口問一問唐逸楓,問她為什麼開心、為什麼不開心,問她為什麼離開,問她不說話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問她,想不想和她繼續并肩走下去。

問她,如果我們還相愛,憑什麼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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