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沒說話。
他被小人魚眼淚變成珍珠足足硬控了好幾秒。
原來她不惜弄疼自己努力哭出來，是為了掉下珍珠，以此向他證明她在财富上的實力。
換句話說，他被這條小人魚用錢砸了。
望着雄糾糾氣昂昂的小姑娘，姜時哭笑不得，卻也意識到她其實是在害怕被他“抛棄”。
這讓姜時難得生出些許愧疚，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柔了：
“你是我們姜家的大寶貝，我不會不要你。”
得到保證的盼盼眼睛一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然後她指向珍珠們，語氣那叫個豪氣萬千，大有要“包養”他的意思：
“這些都給你，随便花。”
姜時：“……”
他捏起一粒，低頭查看。
姜時對珍珠沒什麼了解，分不清這是什麼種類的珍珠。
但基本鑒賞還是有的。
小人魚哭出來的珍珠圓潤有光澤，沒有絲毫瑕疵，品相非常好。
就是個頭比較小。
他要說它們值不了多少錢，她會是什麼反應？
好在最後的良心讓他克制住了這個蠢蠢欲動的想法。
姜時拿起盼盼先前吃完的巧克力豆盒，把珍珠裝進去，放她懷裡：“你自己留着吧。”
盼盼一愣：“你不喜歡嗎？”
姜時敷衍道：“喜歡。”
盼盼放回他手裡：“那你拿去花呀。”
姜時随口說：“太少了。”
“那我再給你哭點！”小姑娘一副又要砸自己臉的樣子。
她跟自己的臉是有仇嗎。
姜時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按住小人魚的腦袋，物理上阻斷她的行為。
他算是明白了，不收下這些珍珠，她不會消停。
“行，明天就去花。”
小姑娘松了口氣，連續砸兩次臉還是很疼的，她高高興興地說：“等你花完我再哭喲。”
爸爸媽媽說她從頭到尾都是寶貝。
她的眼淚更是獨一無二的珍珠，肯定值錢得很。
這些夠哥哥花一段時間了。
姜時失笑，畢竟要自己養了，得糾正小姑娘的一些壞習慣。
但他沒有教育小孩的經驗，遂選擇對小孩來說簡單有效的吓唬法：
“不要随随便便就砸自己的臉，砸成大餅臉醜死了。”
“什麼是大餅臉？”可惜盼盼不但沒被吓到，還很好奇，“是我的臉會變成一個餅幹嗎？”
姜時順着她的話：“對。”
“那會變成什麼樣的餅幹？會有夾心嗎？我喜歡吃有夾心的。”
姜時：“……”
盯着興奮摸自己臉的小人魚，他木然地歎了口氣，這腦回路也是夠厲害的。
“總之不準再砸自己的臉。”大哥一錘定音。
看來哥哥不喜歡吃夾心餅幹，盼盼乖乖道：“好的哦。”
“以後也不準吃不能吃的東西。”姜時又補充一句。
哪怕已經從莊教授那裡獲知真相，想起她吃掉的酸奶瓶，他依舊心有餘悸。
盼盼疑惑地眨眨眼睛。
她的食譜裡就沒有不能吃的東西，隻不過區别是好吃和不好吃，有味沒味。
姜時從小姑娘表情裡看到了清澈的愚蠢，深感無奈。
最後隻好具體到不能吃的種類，讓她有個認知：
“石頭玻璃瓶子包裝袋這些不是食物的東西，一律不準吃。”
“你又不是垃圾桶，别什麼都往嘴裡塞，知道了嗎。”
盼盼不想當垃圾桶，忙不疊點頭：“知道啦。”
姜時十分滿意小人魚的态度：“我這裡不缺你吃的，要吃什麼就告訴我。”
聽到這話，盼盼尾巴一翹，迫不及待地說：“我要吃薯片。”
先前在袋子裡看到有薯片，盼盼就想吃，可姜時給她打開了巧克力，好在她也不挑。
行吧。
姜時滿足她的要求，起身，頂着小人魚晶晶亮的目光打開零食櫃，拿出一袋薯片。
然而伸長脖子的盼盼已經看清楚櫃子内琳琅滿目的零食，她立刻得寸進尺：“櫃子裡面的我都要吃！”
姜時瞥她一眼，冷酷地說：
“你今天吃得夠多了，現在隻能選一樣。”
就算小人魚有着變态的消化能力，也不能毫無節制地一直吃。
她才多大點？
按照他媽所說，她連三歲都沒有。
想來在科研院爹媽一群人慣着她。
可到了他這裡，他才不會慣她，規矩得立好。
要不然得翻天。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小姑娘瞬間轉換方式，拍着自己的肚子非常認真地說：
“哥哥你聽，我的肚幾在咕咕叫，它說它不想活了。”
“但是讓它吃香香的話，它就又想活了。”
說完望着姜時，可憐巴巴地補上最後一句：“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一定不想我的肚幾死掉吧。”
姜時：“……”
姜時不想承認自己會被小孩萌了一臉。
他表情冷漠，一副充耳不聞置之不理的模樣。
然而他的手已經飛快将櫃子裡的零食全部堆到了沙發上。
甚至還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酸奶，包括水果。
做完這一切，望着被一堆吃的圍住，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姑娘，姜時懷疑自己中邪了。
——他的原則呢！
算了。
就這一次。
盼盼左擁右抱，把零食堆放在尾巴上，感受尾巴被淹沒的快樂，喜滋滋地提醒：“還有魚擺擺和大紅蝦哦。”
大饞丫頭仍然惦記着這兩樣。
姜時盯着她看了幾秒，無奈地擺擺手：“先把這些吃完。”
他倒要看看她能吃多少。
“好叭。”語氣還挺不情願。
由于眼前可吃的種類變得豐富，小姑娘犯了困難選擇症，一時不知道先吃哪個。
但她有自己的選擇辦法。
姜時看到她閉上眼睛，小胖手往前摸，抓住一包仙貝。
然後睜開眼睛，熟練地撕開包裝，拿出一片咔擦咔擦。
察覺姜時在看她，小姑娘把自己啃了一半的往他嘴裡塞。
“我不要。”姜時将臉往旁邊撇。
小姑娘堅持往他嘴裡怼。
姜時被糊了一嘴仙貝面上的那層粉，外加殘留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