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是面對着鏡子的。

這張照片根本不是自己拍的，那到底又是誰給她拍的？

血淋淋的照片橫放在了屏幕上，顧亦安緊緊盯着那兩個大大的血字。想起來女孩那血肉模糊的手指，因為沒有指紋的幫助，這兩個字沒有棱角甚至顯得有些毛糙扭曲，但她還是能感受到透過文字帶給自己的濃濃的…

【恨意】

顧亦安将照片縮放回了最初的相冊，她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急促的心跳恢複了下來，再一次睜眼時，她打開了那個軟件。

林南喬和唐清越都給自己發了消息。看停留在最後一條消息的内容上來看，兩人都準備邀請自己吃早餐。

簡單的洗漱過後，顧亦安又擡起頭來仔細打量着面前的鏡子。

鏡子的面積很大，鏡面光滑平整，沒有一點瑕疵。殘留在上面的透明水漬，也都被顧亦安擦拭了幹淨。

她擡起手指輕輕叩着鏡面，清脆的聲音落入了耳畔。她等待了片刻，沒有看到夢中女孩的身影，鏡中的自己也打量了許久，扯出了個勉強的微笑。

如果是在以前，顧亦安是不怎麼吃早餐的。但從住在旅館的這些時間來看，她發現會無端增加她的饑餓感。

就譬如現在，分明沒有一點想吃早餐的念頭，但胃裡熟悉的反酸翻湧還是席卷而來。

顧亦安約了林南喬去吃早餐，順便準備和她說說照片的事情。

早晨九點，是屬于商場的開業時間。餐飲區域的飯點向來準備得很快，顧亦安在一衆美食中逛了一會兒，最終選定了早茶。

林南喬早已選了個偏僻角落。煲仔飯和蝦餃還沒有上桌，顧亦安拉開椅子坐在了她的旁邊，随後打開了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末的緣故，餐廳内人挺多。與正常的人類混雜在了一起，喧嚣的人聲讓顧亦安感到心安。

亮起的手機屏幕推到了林南喬面前，她還在把玩着放在桌上的醋瓶。見顧亦安遞過去了手機，她接過蹙起了眉頭。

眉頭皺成了川字又很快舒展開來，林南喬一頭霧水的盯着手機屏幕良久，最後開口問道：“你把廁所照片拍給我看什麼？”

“什麼？”

“就是這張照片啊，不是你的自拍嗎？怎麼了？等等…”

疑惑的話語剛一出口，林南喬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她收回了剛剛嬉笑的臉龐又變得嚴肅起來。雙指在那張照片上放大縮小，可即便是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節，但林南喬還是沒有發現照片裡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你…”

“我拍到了，所以想給你看看，判斷一下你是不是也能看出照片上的古怪。但是看樣子，似乎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顧亦安慢條斯理地解釋着。随着她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林南喬又調暗了手機亮度，将手機完全翻轉過來看着那張照片。

她看不到，她根本看不到…除了照片裡顧亦安的笑容有些勉強外，她察覺不到任何一絲别扭的地方。

手機最終又回到了顧亦安的手中，她放回了口袋裡，又繼續按着自己的思路推敲下去。

“我不确定這代表什麼，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說。既然你看不到的話，也許這可能隻是一場誤會。”

林南喬沒有說話，她其實已經聽出了顧亦安的話中還有其他的意思。不過現在服務員已經将熱氣騰騰的煲仔飯端上了桌，再談論這些實在是影響胃口。

亮晶晶的六隻蝦餃乖巧地窩在蒸籠裡，晶瑩剔透的外皮裡包裹住的是粉嫩飽滿的蝦仁。

将另一份餐品推到顧亦安面前時，林南喬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先吃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顧亦安點點頭，她夾起了一隻蝦餃放入了瓷白的碟中。輕咬一口，薄皮帶着恰到好處的韌性，濃郁的蝦香裹挾着醇厚的肉味在唇齒間迸發。

“好吃吧？”林南喬問道，她挑了挑眉毛。

“好吃。”胃裡不斷翻湧的酸楚感終于被食物填滿，顧亦安立刻回答。

“這兩樣都是這家店招牌。好吃是好吃，不過後廚都是半成品現解凍的，反正都是預制的，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倒也不用這麼快就戳破我對菜品的美好幻想。”顧亦安搖了搖頭，望着店内擠滿的人流，又接着問道。

“對了我有個問題，那最後結賬的時候該怎麼分辨哪些是玩家哪些是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