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四國語言也不是什麼有用的技能,目前接觸到的隻有說日本語的人,去外面當翻譯也不會有人聘用一米出頭的小孩。
而做飯洗衣這些過去必備的“生存”能力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提的,家事家事,前提也要有家才行。
我們幾個,都是沒有家的孩子。
我說不出來。
千代急得冒火,簡直想要替我說話了,然而我還是想不出我能做什麼,隻好呆呆地看着地面。
四個人沒有一個發出聲響。
“她的準頭不錯,扔石頭一下就砸中了。”銀看我怎麼也說不出來,悄悄地替我回答了。
這也算是“能做什麼嗎?”
這個說法幾乎有點可笑了,怎麼想芥川也不會同意。
然而他點頭了。
随即讓開身子,示意我們幾個走在前面。這就是同意我們加入的意思了。
不知道現在芥川龍之介有幾個夥伴了,我往前直走的時候這樣想着,書裡面提到的有幾個,八個?還是九個?
“往左邊走。”
芥川龍之介在我身後提醒。
原來他還在後面。
我們幾個徒步了挺久,越過數十個凹凸不平的土坯,才走到一個灰撲撲的棚子面前,棚子的紋理很黯淡,有點像沉積岩的層次,這就是他們的家了嗎?
與其說是他們的家,不如說是他們的巢穴。
芥川龍之介咳嗽了幾下,有個穿灰衣服的女孩從裡面兔子似的鑽了出來。
“他們是誰?”
“以後和我們一起的人。”
“又多兩個人,雖然最近找到的食物還算不錯……但、但既然你帶回來了,就這樣吧,多兩個人也是好的。”她充滿矛盾地說法讓人不能不注意。
“我們也不是光會浪費糧食的。”千代說,“我叫千代,你呢?”
“你是那個千代?”那個女孩看起來非常震驚,“那個被石田抓了又逃出來的千代?”
“對,昨天又逃出來一次。”
“我叫高橋明子。”她看向我。
“南宮惠。”
“你們先進來吧,屋子裡有餅幹。”高橋明子說,“我們還有兩個同伴,明石一郎和田中唯出去了還沒回來。”
“怎麼你們都有姓氏啊。”千代還是糾結于此。
“你也随便取一個呗。”高橋明子笑她不知變通,“我和明石的都是用路邊挂着的門牌取的,隻有田中和芥川他們是自己原來的姓。”
“才不要,我要出去了自己取。”
高橋明子讓我們進來之後就出去了,芥川龍之介讓銀也進來之後也離開了棚子。
裡面隻有我們三個,銀很快睡了。
“我們為什麼要和芥川龍之介一起走。”
“他有異能啊。”千代如此說,“而且是能夠殺人的異能。”
“殺人。”我小聲地複述。殺人啊。
“我十二歲,現在還沒有異能,估計是不會有了。”千代有些沉重地說,“但好在他同意了我們的請求。”
“我們算是安全了嗎?”
千代苦笑,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傻瓜,這裡沒有安全的地方。”
我聽了這句話,沉重地歎息了,即使是殺傷性很強的異能力者也不能保證安全。就是這樣兇殘的世界。
到底是哪些人想要穿越?
那是異能啊,而且是能夠殺人的異能。
我沒有理由用迂腐的道德苛責這個孩子,尤其我之後也會需要他的保護。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裡,即使是殺人又如何呢?
人人都在殺人。
我會有異能力嗎?
昏暗的環境裡,我伸出自己幼小的手,仔細地端詳上面的傷疤和傷口,這應該是孩子的手而不是成年人的手吧。據說異能力大多會在人十歲之前顯示出來,是不是我也有機會擁有異能力呢?
這個世界上擁有異能力的人并不在少數,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有一個我呢?
隻是一個渺小的我而已。
我有了異能并不會導緻世界毀滅。
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異能,如果可以,希望是能幫助我在這裡自保的。
我不希望傷害别人,隻是想要保護自己而已。
拜托了,拜托了,神。
“南宮。”千代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帶着粘稠的困意,“雖然不刺道你這樣的小花為什麼會出現在貧民街裡,但是既然在了,就先想着怎麼活下去吧。”
“我當然想——”
看着漆黑沒有一點生趣的棚頂,和我手腕上細膩的白色蕾絲,我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明明早該想到了的。
“我之前不在貧民街嗎?”
“你之前為什麼在貧民街自己不知道嗎?”千代翻了個身,“但我這次之前真沒見過你,像你這樣的小孩,我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估計最多是一個星期前來的,在此之前我肯定沒有你這個人。”
“你不屬于這裡,但你被困住了,你不知道嗎?”
的确是這樣。
一個星期前我才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看來這具身體本身也不屬于貧民街。
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到底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有着神秘的遭遇,還是這具身體本來就不屬于這個時空?
“我明白了。”
“那就好好休息,這樣的時間不會太多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田中和明石也回來了,他們是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
田中唯留着一頭非常短的頭發,硬硬的發根下青色的頭皮清晰可見,側面還有兩道血痂,可能是理發的時候留下的。
他用有點警惕的眼光看向我和千代。
明石一郎就普通的多了,不長不短的頭發,同齡人中不高不矮的身材,棕色的頭發和眼睛,看見我們兩個新人也沒有異色,反而微笑着和我們打招呼。
“今天運氣不錯,撿到的鐵殼換了二十五根巧克力棒。”
“确實是不錯的運氣。”高橋明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