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拒絕了。
總之我并不打算再為森鷗外使用他的“信使”。
當然也更不可能暴露自己可以使用多種異能力的情況,如果暴露了這一點,留給我的隻有兩個結局。
要麼為port mafia所用,要麼成為port mafia多如牛毛的槍下亡魂之一。
所以,任你再怎麼巧舌如簧,今天說什麼也不可能被你成功拿下的,太宰君。
我:“我不可能去做黑手黨。”
太宰治:“為什麼不可能?”
他歪了歪頭,看起來更像一隻頑劣的黑貓了。
“為了謀生去做一份尋死的工作,我受不了這個。”我陳懇地說着,這是我的真心。像我這樣膽怯又顧忌良多的人不适合去當黑手黨,真的加入就是死路一條,哪怕我不死,也會給我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我隻想繼續當普通的橫濱市民。”
他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時期的太宰治有那麼喜歡笑嗎?
我不太記得了。
太宰治:“我聽森先生提起過你不少次哦。”
上方樹枝的影子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道細長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具體的神情。
“……”
其實我更希望森鷗外當我不存在,更不需要在太宰治面前提我,讓我當橫濱的空氣吧。
“他可是相當、相當期待你能成為他的部下哦。”
他盯着我,一連用了兩個“相當”,好像我是什麼超越者層次的人,雖然我并不覺得自己的異能力有重要到這種程度。
“本來以為相當受他喜歡的信使小姐會是一個無聊的人呢,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哦。”
就請當我是個無聊的人吧。
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表情,總之太宰治微微屈膝,平視着我,現在我能看清他臉上是多麼“惹人憐愛”的表情了。說實在的,并不敢憐愛,反而有點害怕。
太宰治:“小姐就那麼讨厭森先生和我嗎?讨厭森先生就好。”
*
“太——”
太宰君請不要再開玩笑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段對話裡,太宰治并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我急忙咬住自己的舌頭。
隻是一個不完整的音節,證明不了什麼,也不能讓他想到的。
“Dazai,Dazai Osamu。”他柔和的嗓音輕柔地在我耳邊響起來,“我的名字。”
聲音很誘人——
——難以置信我現在居然還有心思想這個,仿佛是電路過載的保護機制,越是緊張的時刻越可能發散思維。
太宰治:“信使小姐似乎就沒有奇怪過嗎?森先生派出的新人為什麼會是我呢,要知道之前森先生都是親自見你的。身為森先生秘密的傳聲筒,如果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還是早點給自己買個可愛的墓地吧。”
“這種反應,就好像是知道我是森先生的心腹一樣呢。”
“其實信使小姐剛才是想叫我的名字吧,沒有完全聽見真是可惜呢,身為橫濱普通市民的您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呢?這在port mafia内部這都不是完全公開的。”
太宰治疑惑地重新審視我,“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一般來講,這種多次重複的短句會讓人聯想到天真可愛的小孩子。
然而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這尊大神更像是恐怖怪談裡的小孩,會在夜間的旅店裡把你送到鬼的獠牙前的那種。
我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樣子,雖然沒有露出太過驚恐的神色,然而整張臉都是不自然地僵硬着。
這在聰明人面前無異于不打自招。
為什麼呢?
我也想問了,我何德何能能讓太宰治過來找茬,原來上一次的通話并不是和平結束合作的意思嗎。
是森鷗外讓太宰治來試探我的嗎?他不會做多餘的事情,那麼我接下來不會真的要被帶到port mafia的監牢裡去了吧。
我想到原作裡port mafia那些恐怖殘忍的刑法,後背都麻木了。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并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吧。我咬住嘴唇。
太宰治的手隻是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上,然而我不敢逃,逃了說不準就是三顆子彈,他相當惡劣地看着我,并不說話。
也許是在等我解釋,但我現在隻求一個痛快點的答案。
*
突然,餘光裡出現了熟悉的身形。
“别做多餘的事情。”我心中不知道怎麼地迸發出勇氣來,大聲朝那邊喊道。
非常大聲,可能隻有看見着火的人才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附近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們。
太宰治很無奈地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