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 mafia的人。”
“這樣。”
芥川君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我疑惑于他為什麼不繼續問下去,雖然,芥川君似乎從來都不是好問的人,但他最近似乎執着于讓我坦白真相。
于是我開始考慮要不要繼續解釋。
但解釋是多餘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安全。
“惠,”他又開口,“你和port mafia有過節嗎?這就是你之前問在下會不會加入他們的原因嗎。”
我:“……應該算不上過節。”
然而他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話。
芥川君:“如果有危險應該早點扼殺。”
“在下可以幫忙。”
我大驚失色:“不需要,别做多餘的事,芥川君。”
“不要心軟。”
“我沒有心軟過吧。”我皺眉反駁,我自認為自己的心腸很硬,像石頭一樣。如果我真的心軟的話,早就成為貧民街的無名枯骨了。
芥川君語氣平淡,然而說出的東西遙遠而準确,“就在你異能出現的那天,你對樹上那幾個人心軟了吧;還有剛才,阻止在下對那個人動手。”
芥川龍之介如果不說,我幾乎都想不起來還發生過這些事情,然而他一提起,那些感受又馬上回到了我的身體裡。
我搓搓手臂,讓那種寒冷的感覺消退下去。
我反駁他,“那樣也沒有影響到正事吧。”
“等等——,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嗎?不要在大庭廣衆下動手啊,不要把動手也放在選項裡啊芥川君。”
我完全不想說這種像職場上司一樣說教意味十足的話,這裡不是港口黑手黨,我和芥川君也不是上下級,但是完全忍不住。
“如果你不阻止,在下也許已經把那個男子送至極樂。”
芥川君最近說話總是文绉绉的,說好聽一點是頗具古風。
然而,周圍都是現代人。
“你想被抓進警局嗎。”
“在下有把握悄無聲息地了結掉他。”芥川君像個單純的兒童,他的語氣和孩子在描繪怎麼樣才能搭上四層積木而不倒塌沒有本質區别。
“羅生門繞過去或者從地下穿出來都可以辦到,不過在下更傾向于第一種,這樣不用擔心破壞公物的後果,周圍的人也不會注意到這個角落,如果你沒有喊那一聲。”
“但是第二種,可能會驚動好幾個路人,路面也會破壞,不過在下帶了工具。”他甚至用手指點了點鐵鍬。
芥川龍之介考慮的很周全啊,還有備用方案呢。我大概知道他說這些長句子是在等我表示贊同。
我想,我大概可以和原作的太宰治有一定共同話題了,芥川君确實、非常固執。
“辦不到的。”我含糊地應付了他一聲。
芥川龍之介:“你完全可以信任在下的能力。”
“我說了辦不到的。”
我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火來,不知道是沖着芥川君還是我自己。
有些文學作品裡的穿越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為什麼我就那麼沒有用,在貧民街苦苦掙紮了一年多,隻能被迫依賴他人才能出來,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異能力,躲躲藏藏。
也許是我自己的原因,如果我能更聰明一點也許就不會在這裡不知道對着誰撒氣了。
芥川君茫然地看着我。
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沒道理把負面情緒轉嫁給他。
“我是想說,”我重新放緩了語氣。
“他的異能力是無效化,可以将觸碰身體的一切異能無效化。”
“所以芥川君是殺不了他的。”
我以為我把需要說的東西都說出來後,芥川君的心情應該會好一點才對,然而恰恰相反,他開始眼神冰冷地注視着我。
芥川君:“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在認識在下之前。”
*
完蛋。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不知道芥川君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是一談到這個話題就免不了一場不愉快的對話。
“他是你的過去,所以你不想讓在下知道。”
“現在,那個男子是來勸誘你離開我們的吧。”
質問雖然一連串地來了,不過芥川君似乎還很理智,重點是最後一句吧。
“我不會離開大家的。”
“我保證。”
“好嗎?”我緊張地凝視着芥川君,希望這樣能讓他信任我一點,即使最重要的東西我一直不肯告訴他。
芥川君忽然開口,“你和在下認識的時間比和那個人的多嗎?”
“當然。”我下意識地回答。
“那回去吧。”芥川君說。
這場沉默的風暴未開始就停滞了,然而各種矛盾都藏在海底,也許什麼時候就會一起爆發,引起劇烈的海嘯。
但既然今天沒發生就先湊合着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