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在追蹤逃犯留下的痕迹的時候,聽見地底下有非常急促的“咚咚咚”的響聲。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埋伏的人也太草率了。
接着才意識到,似乎是有人在求救。
畢竟沒有敵人會傻到在攻擊之前提醒對方,而且,在地底下是會缺氧的吧。
他擡腳在松軟的土壤上磨蹭了十幾公分,察覺到這裡的土壤質地和附近的都不一樣,很快下面露出厚重的棺木。
是活埋吧,他想。
揭開蓋子之前,他發動了一次“天衣無縫”。
他看見一個纖瘦的女孩扒拉着棺材的邊緣勉力坐了起來。
沒必要猶豫了。
子彈打穿固定棺木的結構,織田作之助用力把木闆推開。
*
黑暗的封閉空間被打破,光線重新照進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新的世界。
我叫南宮惠。
是一個穿越者。
直覺告訴我,現在我好像又穿越了。
雖然我并不像我的很多同行那樣強大,但是我完全沒有必要和其他穿越者比較吧。就像我原來隻是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的時候,我也不會去和那些和我差距太大的人類比較。
一回生二回熟,總之,再次,在這個新世界活下去吧。
我支撐着自己從這個狹小的盒子裡坐起來。
眼前是一個紅發藍眼的青年男人,大概二十五歲左右,穿着一身米色風衣,随意地敞開着,下巴有胡茬,表情嚴肅但是透露着關切。
“你還好嗎?”
“說實話,不太好。”我實話實說,很餓,餓得眼前發黑,而且肌肉長時間被限制在一個位置,酸痛得像爬了十遍珠穆朗瑪峰。背後好像也有點痛,難道是之前那三顆子彈還在嗎?
“想來也是。”男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被困在裡面很難受吧。你是得罪了什麼人嗎?”
“印象裡是沒有的,不過我在裡面應該和得罪人無關,”
我猶猶豫豫地說着,畢竟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靈異啊,“其實我應該是死掉了的,不過好像又因為什麼原因活下來了。”
應該是芥川君和銀把我放到裡面的吧,他們應該也想不到我還有重新做起來的時刻。
“這樣嗎?那你很幸運呢。”
然而那個男人并沒有對我所說的靈異事件表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就好像是聽見我說自己剛剛吃了一碗美味的茶泡飯一樣。不過死而複生的确是一件幸運的事。
話說,這個男人似乎是有點眼熟的啊,雖然我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了,是在什麼地方呢。
也許是我記錯了,總之我應該先道謝,“謝謝您救我出來。”
“我會想辦法報答您的,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在這個新地方找到工作和住所,好好活下來。
“先不提這個,你有地方去嗎?”
我沉默了一會,顯然答案是沒有。
他又說道,“我是織田作之助,你可以叫我織田,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收養你,我的家裡還有幾個比你小一些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我在瞬間回想起來自己從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是劇情裡那位收養了五個孤兒的底層人員,堅持在port mafia也不殺人的黑手黨,是那位想成為小說家的前殺手。
“是的,織田作之助,你聽說過我的名字嗎?”
“這是一個很像好人的名字。”我說。
織田作之助:“你還可以忍受一段時間嗎?”
我:“什麼?”
“因為我實際正處于工作狀态,今天需要找到那群詐騙犯的蹤迹,免得他們逃過審判。”
港口黑手黨什麼時候還有這種工作了?還是我誤會了什麼?
“請問您做的是什麼工作?”我問。
“我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
這應該是平行世界吧,這樣就可以證明我确實是到新世界裡了。由于饑餓和突然的震驚,我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一個明亮的房間裡面,坐起來之後,左手邊是一根金屬的杆子,上面有個透明的軟袋,能辨認出上面的字是葡萄糖注射液,500ml,5%。下端的針管連着我的手背。
要命,我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明明之前絕對不是這副骨瘦如柴的樣子。
“醒來了啊,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轉向聲音出現的地方,一個短發的女醫生正向我走過來,我還是第一次那麼頻繁地見到新的“文豪”。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而我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名字。
我很想叫出他們的名字,不過之前碰見太宰治發生的事情還讓人心有餘悸。幸好我很快等到了她的自我介紹。
她的聲音很溫柔,“不用擔心,你并不是織田帶回來的第一個孩子,這裡絕對是安全的。”
我并沒有擔心。
“我叫南宮惠,叫我惠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晶子嗎?”我笑着說。
“當然可以,惠。”
晶子幾乎是憐愛地撫摸着我的腦袋,讓人懷疑她其實是在想着某些可憐的小動物,“别害怕,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就直接說出來,把小女孩關在地底下的行為絕對不能饒恕。”
“我會讓他們明白珍惜生命這幾個字應該怎麼寫。”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裡帶上了強勢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