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們應該做什麼呢?
為什麼龍之介君選擇來到這樣一個世界,他想在這裡做什麼呢?等重新找到他就能知道了。我有些赧然。就算龍之介君沒有主動選擇,我也不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
在亂步先生貌似拒絕了我留在偵探社的請求後。
不過沒關系,如果龍之介君沒有想做的事,我們就重新回到那個世界,找到銀,然後——
我會和龍之介君以及偵探社的大家告别,去我來到的第一個世界。我不要再逃避了,我會重新見到我的芥川君的。
我深呼吸,兩隻手交叉握起來,摩挲着指甲。
芥川君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應該和銀在好好生活吧,芥川君向來很有文學氣質,也許開了家書店,或者自己寫文章也有可能,銀會上大學,然後她也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我不斷告訴自己,他們兩個會好好生活的,他們有讓自己幸福的能力。
如果他們的生活已經很幸福了,那我所經曆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我會看到這些的。
沒有别的可能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自己去燒了一壺茶。茶水咕嘟咕嘟冒着蒸汽,似乎要将我的煩惱也一起蒸騰走了。
不對,我沒有什麼煩惱的事情。
等龍之介君,或者尋找到他是我現在應該做的事。
我低着頭将茶水倒到待客的玻璃杯裡面,端着熱水去了靠窗的位子上,一邊是國木田先生的工位,整齊得令人驚歎。
但更旁邊的那個位子上面擺放的東西很陌生,是誰的工位呢?我皺眉思考。
應該是誰呢?
我回想着自己的記憶,對于那部世界是動畫的記憶已經單薄得像手裡的開水一樣了,除了偵探社的大家和port mafia的那些人是裡面的人物之外,其他的事情幾乎想不起來。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所以我不記得台詞和劇情,隻依靠真實的接觸感受來和大家相處,在這裡,人被殺,就會死。
當然,人接收到善意,也會感覺快樂的。
所以這個位子應該是誰的呢?
我固執地搜索着信息,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那麼執着于此,是因為發現這裡沒有我的痕迹嗎?
真是太糟了。
我有些無奈地想念起自己的座位,那把舒适又簡單的椅子,上面墊了厚厚的毛線坐墊,椅背的弧度也非常适合我,雖然工作的時候容易讓人犯困,但是路過的大家會提醒我的。
我有專屬自己的杯子,不是平平無奇的玻璃杯,那是陶瓷的,被燒至成一個被掀了頭蓋骨的白色小幽靈……晶子曾經抱怨過我的品位,但是我還是堅持用它一天喝五杯水。
我的抽屜裡總是有新鮮糖果供應,茶包也是時常更新,因為我樂于在委托人來的時候充當泡茶人,就算被原來泡茶的各位說隻是玩弄茶水也堅持給客人奉送澀過頭的綠茶……因為根本沒有人來偵探社隻是為了喝茶吧,既然沒有人會抱怨我泡的茶不好,我這麼做當然也是不必怪罪的。
現在都沒有了。
現在,那個世界的偵探社裡的大家一定也在尋找着我還有龍之介君吧,而我卻在這裡。
理智上講,我不應該遷怒無辜的偵探社新成員,情感上我卻忍不住失落。
來偵探社是明智的選擇嗎?我又開始懷疑了。也許我應該蹲守在門口,一看到龍之介君就把他擄走。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我搖搖頭。
為什麼大家過了那麼久還沒有回到偵探社呢?我看了看鐘表,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但是,一個人都沒有回到這裡。
“亂步先生,大家那麼久了都沒有消息是正常的嗎?”我忍不住詢問他。
“在以前不是,不過最近新人很多,被絆住了也有可能。”江戶川亂步站起來走到窗邊,“雖然太多新東西加進來确實讓人覺得有點複雜,但是我相信偵探社的大家哦。”
“妹妹醬也是吧。”
有一個問題想問很久了。“為什麼?亂步先生為什麼叫我‘妹妹醬’呢?”
明明亂步先生和我看起來就是同齡人吧,雖然按實際年齡,他的确能夠叫我“小妹妹”了,但他說不準都可以看到我的心理年齡是多少啊。應該是可以的吧。亂步先生究竟可以看到多少信息呢?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但隻會比我能理解的還要多。
“妹妹醬就是妹妹醬嘛。”他重新遞給我一支棒棒糖,“要吃嗎?”
“要。”我愉快地接受了投喂。
甜食果然能讓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