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子上次被這麼嘲笑還是在上次。

不過，她現在的脾氣已經好了不少，不至于一點就炸。

“OK，老師沒你事了，再見。”晶子時不時也會卸磨殺驢。

“你們要是調查到了新的東西可别忘了告訴我。”新石老師完全不在意晶子的不禮貌，眼中閃爍對知識的渴求和熱情，滿有點少年的意氣風發。

“沒問題。”晶子誠懇道。

老師走了之後，大家似乎也都沒什麼精神，和邊上玩着遊戲機的那群青年形成鮮明對比。

“晶子，我有點暈，先回去了。”約子耷拉着腦袋，咬着沒有血色的唇，整個人都蔫巴巴的。

奇怪。雖然沒認識多久，可依照她的性格不至于突然這麼沒精神。

“我送你回去吧。”晶子摟住她的胳膊，掃其餘三人一眼，“等會兒我們學校門口見。”

……

如晶子所料，說好在學校門口的話，亂步是絕對找不到門口的。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四處跑跑，盡量在他沒走丢太遠的時候找到。

終于，在有座小橋的集市邊，晶子發現了他。

“诶，怎麼就你一個，他們呢？”晶子往亂步身後張望着。

“怎麼？有我還不夠嗎？”他一臉正色地反問，像是聽到一個荒唐至極的問題。

“太宰和中也比你帥多了……而且不像某些人，連……”晶子偏過腦袋，手不自覺地揉搓後頸，在亂步銳利的目光下，她的聲音也低了下來。

亂步靜靜地盯着她，手指動了動，想伸出來，剛有些懸空又狼狽地放下：“這麼說你還嫌棄我了……？我要是沒點毛病能整天跟你待在一起嗎？”

末了的那句帶着點黏糊糊的尾音，顯得格外委屈。

“你不會是在罵我吧？”晶子沒怎麼聽懂，隻想着趕緊安慰他，“我可從嫌棄你，哪怕你連車都不會坐，飯都不會買，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刁難别人，隻是太懶了而已。”

對啊，絕對是太懶了吧。就差把飯端到床邊了。

“可是……難道晶子會因此覺得我很煩嗎？”他阖了阖眼，略帶沙啞的嗓音輕顫着，“有時候隻是習慣多依賴你一點了。”

怎麼會覺得煩呢？晶子一直都珍惜着被依賴的感覺，她總害怕自己是無用的那個。

“當然不會，相反，我一直很感謝你，要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會成為怎樣的人。”晶子垂着眼，想起兩三年前的事。

明明那時候覺得人生是那麼無望，對自己是那麼懷疑。但現在卻成了個如此張揚的女孩，自信勇敢，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于追求，那種小時候對世界的憧憬又回來了，似乎一切美好生活都在腳下一樣。

像禮物一般，等着她去開啟。

或許，這份大禮裡面還包含着一隻愛吃醋的貓貓。

“好耶！那我們走吧，今天還想調查一下飛白的事情。”他的神采恢複極快，大步向前，語調就像心底已經開了朵可愛的小花，隻顧軟乎乎地笑。

真好糊弄啊……

慢着，掉到陷阱裡的似乎是我诶。

沒辦法，每次隻要他擺出這種表情，實在是很容易就順着他的意思說下去了。以後可不能這樣，要更多掌握主動權才行。

對！沒錯，與謝野，要強硬，不能再讓人家蹬鼻子上臉了。

她握拳，輕微地甩臂，一邊想一邊給自己鼓舞。

沒想到，非常應景的，亂步的叫聲給她配了個背景音樂，“啊”。

短短30秒沒注意，亂步就躺在不遠處的臭水溝裡了。

晶子愣住了。

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千千萬萬種情緒。

無語，震驚，尴尬，心疼，想笑，生氣，困惑……等等。

直到一位賣菜大媽戳了戳她的手臂，問：“你是他女朋友嗎？”

晶子空洞的目光在大媽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看看亂步。呃。

三米之内，躺着一隻可愛的貓貓。在掩耳不及盜鈴之際，他失足掉入水溝，并在那淺得幾乎不能淹死螞蟻的水裡上下沉浮，正被路過的大爺撈起來。

盡管就在一分鐘前，她還對他無盡感激，覺得什麼時候想起都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清絕明淨的少年，沒有一絲雜質和污穢。

But現在這張臉，睫毛上挂着不知哪來的垃圾，晶子走過去一看，呸——隻想默默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