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應景,或許是為了烘托主人公的心情總之本來晴朗的天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轉陰,大片大片的灰色眨眼間就遮住了所有的藍。
小貨車再也經受不住如此高速的移動和飄逸甩尾終于在經過一片荒地的時候發出一聲哀鳴後‘嘎吱’一下停住。
感受到車身微微的傾斜,白棠心道不妙:怎麼挑這種時候爆胎啊?!
不過片刻的時間,周圍幾道刺耳的刹車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她已經被包圍了。
車門被人從内哐的踹開,宛如出膛的子彈。碩大的鐵片攜着可怕的殺氣直直的插入了其中一輛黑車,轎車瞬間變形,依稀能夠看見裡面的人正抱着汩汩流血的胳膊痛苦哀号。
顯然對方沒想到少女竟敢先發制人,在短暫的怔愣後幾乎是沸騰了起來。
有幾個人顯然與傷員關系頗為不錯,俨然怒發沖冠撸起袖子就要沖上前把女孩拽出來報複。
白棠一個翻身跳上了車頂,目光緊密的盯住衆人——至少要在一個開闊的空間,否則身手施展不開會成為她的第一個麻煩。
現場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一個長相嚴肅的中年男人伸出一隻手攔在了那些人面前,雖然跟那些肌肉壯漢比起來他顯的格外的‘嬌小’,但那些人身上嚣張的氣焰一下子就落了回去,乖乖的退回原位。
中年男人收回手轉頭看向杵在車頂上的少女,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 “呵呵...我知道的,宇宙最強的傭兵種族嘛...你也是其中之一。我們可能打不過你,但是......如果夜兔對夜兔呢?你還可以輕松取勝嗎?”
白棠一怔,還沒來得及思索中年男人的意思,就見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五個身穿灰色鬥篷的高大身影。
明明就沒有太陽,卻仍舊把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棠猛然張開了手中的油紙傘,一陣陣金屬相交的清脆聲響在極近的距離響起。
如果她的反應慢了一秒,就會立馬變成馬蜂窩。
就在不遠處,一柄猶在冒煙的油紙傘從灰袍下露出。男人掀開遮掩兜帽,露出一張布滿滄桑痕迹的面龐——雖然他此時正是一副瘋狂的笑容。
男人的動作仿佛什麼信号一般,身後那四個人也一一掀下兜帽。
足足五隻夜兔,而且各個都是經驗豐富的雇傭兵。他們不僅擁有與自已同等的力量還用着自已所沒有的打架經驗,本來打算把人引來郊區解決的白棠恨不得穿越回幾十分鐘前扇死那個大包大攬的自已。
不是,至于嗎?對付兩個小兔崽子至于出動這麼大手筆?是不是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她連隻雞都不敢殺啊!!殺雞焉用牛刀?!
{南星南星,我存活的幾率有...? }白棠面上依舊端的是一副波瀾不驚,實際上内心已經在瘋狂戳系統。
{......經計算,宿主此番的存活幾率為5% }
{這麼低?!}(瀑布汗)
{實際上宿主靠自己活下來的幾率隻有1%,多出來的是我加上了如果有人發現不對勁趕來救您... }
夠了,隻說我會嘎就行了。
現在也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了,那些人可不會在原地等着她思考逃跑路線——少女目光一凝,猛的起跳離開原地,下一秒那裡就出現了一道灰色的龐大身影,平整的車頂也被砸的呈現出一個恐怖的凹陷。
擾人視線的灰塵漸漸散去,白棠感受到了清晰的殺意。
“......”
*
門口的風鈴響起,白如溫柔的笑道 “歡迎光臨——喝點什麼?”
“老樣子...給這兩個家夥來兩杯牛奶就行。”
“喂喂喂!阿銀,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白姨别聽他的,我也要酒。” 兩人成年已久,就連當年那個喜歡醋昆布的小女孩也已經成為了可以合法飲酒的年紀。
男人聳了聳肩,閑熟的走向吧台坐下。打量着忙碌的美麗女人不禁心中暗暗感慨:對于白棠,他們幾個算是從小看到大了。初遇時那麼一丁點大的小家夥如今也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個下落不明的母親...其實他一開始就默認是死了,雖然這小家夥不甘心還跑回去找,不過真是沒想到啊......也算是好結局了,過程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他隐約能感覺的到這女人絕對異常的強大,男人揚起笑臉懶洋洋的接過酒杯随口問道 “小棠呢?”
白如笑着給神樂和新八遞上特調的飲品 “啊,今天她剛好去進貨了...‘或許明天開始菜單上會上新’這是她的原話。”
神樂好奇的湊上前 “上新啥呀?是吃的還是喝的?” 其實她更希望是吃的,以前沒吃過不知道自從新店開業後她來幫忙試吃菜品——全都是她從沒見過的料理!超級好吃...可以與茶泡飯比肩了~
新八推了推眼睛打量着四周,有點奇怪 “...那個老是黏着小棠的家夥也跟着去了嗎?”
多虧有白棠作為中間的粘合劑,是也他們這些人與那個叫做孟小覺的關系倒也還行,唯一看不慣的就是那個家夥老是黏着他們寵愛的小妹妹!
總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呢!
白如在抽出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指尖 “...沒有啊,那點東西我們通常一個人去就夠了,寶貝她不讓小覺跟去,他應該在後廚打掃吧......”
“白姐,再來一杯!” 某個銀發天然卷倒了倒杯子,那裡俨然已經空無一物了。
“...阿銀你少喝點,明天又要嚷嚷着頭疼了......” 新八扶額,幸虧之前小棠提出給他們的都是内部的親友價,否則按照阿銀現在這個喝酒頻率保準給萬事屋喝垮。
“唔...這酒度數不高,還甜甜的。”
“白姨,來十份豬排飯~ ” 顯然這兩個家夥已經嗨上了。
這時孟小覺掀開後廚的簾子走到前台,手上正好端着熱氣騰騰的豬排飯。然而不知為何一陣莫名的心悸忽然襲來,少年手一抖——豬排飯滑落在地,褐色的醬汁四處流淌,雪白的碟子已然四分五裂。
而前台的白如也看着手上的一道血口陷入了沉思。
神樂伸長了脖子,看着已經慘不忍睹的豬排飯頓時一陣肉痛 “孟小子,你怎麼回事啊——”
然而吧台裡兩人沒有一人給出反應,如同兩堵沉默的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萬事屋三人也察覺了不對。銀時胳膊撐在吧台上起身翻進吧台 “......你們怎麼了?”
不待他的手碰到人,孟小覺猛的從兜裡掏出手機手指顫抖,慌亂的按了一個鍵,正在撥号中的嘟嘟聲在安靜的酒吧中響起。男人看着那屏幕上的号碼目光一凝,也沉默下來。
白如此時也轉過身來,注視着孟小覺——手中正在撥号的手機,而通話對象正是她最近才失而複得的女兒:白棠。
尚未開業的酒吧是安靜的,寂寥的隻有吧台的幾盞微黃光暈,所有人心中各異的等待着一個電話接通。
“嘟嘟”聲一下接着一下,給人以短暫而虛幻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接通,也有可能在下一秒被挂斷。然而直到“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 的溫柔女音,電話也沒如他們所期望的那般被接通。
孟小覺毫不猶豫的再次打過去,神樂清脆的聲音響起 “...那個,為什麼突然給小棠打電話?”
少年依舊緊緊的盯着正在撥号中的手機,沒有回應。白如卻是開口了,她撫着胸口,好看的眉皺着 “方才...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心髒莫名一痛...總感覺不做點什麼,馬上就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