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下,若她們聚在一起留在原地,基本就是等死!
“阿思!”
咻!對面又是一支飛箭,箭尖沾了雨水,閃着陰濕的寒光徑直朝林思而來!
她剛站穩身子,視線便循聲望去,在看見來箭的瞬間,她蓦地蹲下身子,卻不料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竟然趁這個時機揮劍襲向段芳和!
“主簿蹲下!”
她大喊了一聲,下意識從袖間拔出匕首,瞄準對方的手腕轉手飛出。
黑衣人一聲痛呼,手上的劍掉落在地,目光含恨一轉,竟轉而從腰間又抽出一把軟劍,徑直往林思刺來!
當!
一抹銀光閃過,林思捕捉到一束眼熟的馬尾從眼前掃過,緊接着,她的眼前多了一把傾斜的油紙傘。
傘面散發着濃郁的花香,傾斜的一角擋住了她的視線。
隻聽撲簌一聲,有什麼濺到了傘面上,眨眼間,她便看見那手持軟劍的人忽的跪了下去。
“殷嘉?”
林思靜默了一瞬,從傘面的花香,執傘人骨節分明又纖白如玉的手,找到了關于來人的答案。
果然,她耳邊響起一陣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輕笑,“阿思好眼力~”
誇贊之後,油紙傘被塞到了林思手裡。
她擡起傘的時候,追殺她們的人,已經全部倒下了。
在橫陳的、哎呦鬼叫的傷員之間,那束馬尾的主人戴着黑紗帷帽,正彎腰扯下其中一人的衣角,開始擦拭劍上污血。
衛金嬌一臉崇拜地沖了上去,隔着帷帽行禮:“公子好身手!奴家衛金嬌,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林思眨了眨眼,盯着那把劍看了好一會兒。
嗯,她沒看錯。
那确實是殷赢。
“金嬌……”
她忍不住開口,可聲音剛出,段芳和就從一旁竄了過來,激動得不由分說就抓住了殷嘉的手。
“感謝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殷嘉手裡舉着另一把傘,臉上戴着半截面紗,完美遮擋了她的面容。
她好似很是得意自己這般天降神兵的樣子,聽着段芳和的感激,笑得嬌媚極了:“路見不平罷了。”
“我看你們的馬車壞了,若是幾位不嫌棄,我這兒還有一輛備用載貨的馬車……”
不等她說完,手裡莫名多出來一條小黃魚。
“我們買了,不必找,多的算我們謝你救命。”
齊月娘瞥了一眼殷嘉說的方向,那确實是一輛馬車,看着舊舊的,車廂容量看着不像是能躺下四個人的樣子,遠比不上她這輛被人對砍幹開的驷車。
隻是眼下情形如此,她們總不能走着繼續,所以當機立斷花錢買下。
“姑娘真大方。”殷嘉笑着收下了小黃魚,心情很好地走到車邊同馬車吩咐了兩句,讓他把車裡的貨物挪出來,又将自己車中的暖爐茶壺擺進去,才将馬車交給了她們。
“幾位,有緣再見。”
殷嘉沖她們揮了揮手,提着裙擺姿态優雅地上了馬車。
目送着她走遠了,衛金嬌才哎呀一聲叫出來:“忘了問方才那位公子姓名年齡,成親了沒!”
齊月娘難以置信:“萍水相逢你都不放過?”
“你懂什麼?相逢就是緣!”
“……”
林思嘴角跟着齊月娘一起抽了抽,終是沒有說話。
她動作輕巧地将傘換了隻手,攥着方才被殷嘉連帶着一同塞進她手裡的紙條,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了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