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好歹也是一個門派,怎麼可能說被滅就被滅。好歹是殺人,又不是切白菜。張小公子,就你這不會武功的,我打你一下,你還知道擡胳膊擋擋,你家裡好歹也是一個叫的出名的江湖門派,按照規矩,門客弟子,沒有一百總有八十吧,怎麼可能毫無反抗的就被團滅了呢?你們再想想,張家所有的好手都被殺了,怎麼好巧不巧的,逃出升天的剛好就是張小公子這嬌生慣養、武力值和生存技能都為零的老幺呢,不知道老幺最沒殺傷力嗎?所以說,那個所謂的什麼武林至尊,目的呀,八成也是沖着琉璃甲而來。
而且你家裡肯定有内鬼,畢竟能被出賣的都是朋友,能被滅門的,肯定是有叛徒這個東西存在的。這不,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所以張小公子,你要面對的,不隻是鬼谷、毒蠍這兩方表面上的敵人,至少還有第三方來自于盟友的背叛啊,當然,這是目前能分析出來的最樂觀也是最客觀的結論了,也許還有四五六七八方的勢力隐藏在背後也說不準呢。”
“所以這就是你當初說的'此去龍潭虎穴,還請小心'的意義?”周子舒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禁為此人缜密的心思感到驚心,若是當初天窗有此等人物,哎,罷了,都已是浮雲,何必憂心。
“哦,那個啊,那個是有人讓我轉告他的!”墨朚不甚在意的說着。
“是誰?墨公子,是誰讓您帶的話?”張成嶺已經被眼前這人的能力折服了,看着他,眼神裡都帶着崇拜。
“啊,算起來,應該是你父母吧!”
“說什麼胡話呢?那個時候,他爹娘早死了!”溫客行一直對此人心懷戒備,此刻已達到頂峰,這人心思之缜密實數少見,若他是友非敵還構不成威脅,可若他是敵非友,那就是需要被抹殺的存在了,畢竟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變數。
“我又沒說是活的。”墨朚看着溫客行,幼稚的沖他翻了個白眼,好家夥,這人動不動的就準備幹架,當他那一身功夫是擺設嘛。
“什麼意思?墨朚,你說你看到張小公子已經死去的爹娘了?那不是見鬼了?”顧湘從未聽過如此言論,咋咋呼呼的問着。
“呃……你這麼說,也不算錯。”墨朚看着幾人說道,“隻是那晚無意間碰到的,那孩子的父母不放心,一路追至破廟,可人既然已經死去,就應斬斷過往,重入輪回,長久的停留在這世間,于他們而言并非好事,所以我就順帶着送了他們一程,臨别之際,他們托我轉達的。”
墨朚說的無心,可聽到的人背後都默默地起了一身白毛汗。
鬼神之說自古有之,可誰也沒有見到過,如今突然聽到,他們曾經還同住過一間破廟,心裡委實不太舒服,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平白多了些鬼氣森森。
周子舒和溫客行一副懷疑的姿态看着墨朚,畢竟最初的情緒被他的話牽引着走,冷靜下來之後,卻又覺得這人怕是目的不單純,連江湖騙子的技能都用了出來,當他們這二十多年白活啦。
“好啦,有什麼可怕的,自古以來人鬼殊途,兩者互不相犯,有些時候,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墨朚說完,看着幾人,無奈的笑笑,想來除了那兩個小的,其他人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哎,我容易嗎我,說個真話都沒有人相信了!”
“所以,那一晚,你在老李的墓前自言自語,是因為看到老李了?”周子舒一臉驚異的問着。
“嗯呢!”
“那麼,這個孩子念叨的鬼叔叔是……?”周子舒有些猜測,可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呐,就是你想的那個啊,冥界鬼差,或者用你們常說的,黑白無常也合适。”墨朚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一時之間,無人再出聲,周子舒和溫客行是覺得這人真夠能瞎掰的,顧湘和張成嶺可能一時真的被吓着了也說不定。
“等有機會,可以讓你們也見見!”墨朚有些惡劣的想着,“哼小樣兒,敢懷疑我,咱們就以事實說話!”
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粘滞,連呼吸聲都被刻意的放輕了。
顧湘一臉不可置信。
周子舒和溫客行的臉色也不怎麼好,隻是看着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最為妥當。
至于張成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隻有夜霜寒的小呼噜依舊打的那麼響。
“張小公子,你想說什麼?”
墨朚看着張成嶺猶猶豫豫的樣子,終是主動問了出來,否則這孩子會把自己憋壞。
“墨公子,我爹娘和兄長他們……”
“放心吧,已經安心上路了。雖然因果未了,恩怨未清,不過你父母生前并非為非作歹之人。當然,有些恩怨是需要你來了結的,于他們而言,生前之事已了,就沒有必要在再生執念。”
“多謝墨公子!”張成嶺起身拜謝。
墨朚卻并未受他這一禮,單手将他扶起,看着這稚氣未脫的少年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張小公子,不必言謝,一切皆為緣分,能遇見,必定有因果,雖然就目前而言我不知道這因果自何時而生,不過世間生靈不易,人也好鬼也罷,一切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