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自己人?什麼是外人?鼠四,你給他說說。”
“哈哈!江三,這可不是你們朗江村。再說了,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鼠四桀桀地笑着。
江三心下一凜,覺得上當了,當時就不該受江二的一激,失算了!他騰空而起,就想逃離。但沒想到周圍是一棟又一棟的石雕牌樓,高不見頂,和城牆一樣,把整個解家村從天上到地下都圍得嚴嚴實實的。
他隻得落回了地上,冷聲道:“你們别太過分!吃了我的孫子還不算!竟然還敢如此作态!”
鼠四斜撇了對方一眼,哈哈大笑:“孫子?江三,你走火入魔了嗎?我們這樣的東西,哪來的孫子?”
解餘沒有說話,而是扯下草帽,徑直向着江三沖了上去,宛如展翅的大鵬一般。下一秒,他對準江三的心口,狠狠地來了一腳。
而鼠四也十分的有默契,不知什麼時候瞬移到了老人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夾擊江三。
“哈哈!”鼠四笑得張狂,五指一收,對方黑色的血液噴射出來,落在地闆上,“吱吱吱”地灼燒着水泥路面,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黑洞。
鼠四居然把江三的心髒掏了出來!而這個黑色的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動着!
“混賬!”江三怒不可遏,一巴掌抽向鼠四。
但是,他已經無力回天。解餘的草帽正好蓋在了他的頭上,已經恢複了自由的菊花苗借此将根莖狠狠地紮進他的頭顱,快速地吸收他的力量。
鼠四在獲得了老者的心髒之後,也不貪心,轉身回到了青磚房面前,把心髒摁進了青磚裡。
整個房子瞬間像是活過來一般,不停地扭動着,發出嘻嘻嘻的歡笑聲,開始貪婪地吃起這顆黑色的心髒。
江三向前走了兩步,努力地想要回過頭,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雙目凸出,撲通一聲倒地。
在倒地的那一刹那,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随後又迅速變成濃郁的黑霧,幾個呼吸後,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菊花苗飽餐一頓,輕輕地晃了晃自己,又飄回到了解餘頭上,還是那一頂其貌不揚的草帽。
“哈哈!江二!今日多虧你了!謝謝你送的兩個大血包!”
“哼!你的謝意隻有嘴上說說嗎?那我告辭!”
“哎!别生氣!不要急!我現在就帶你去!”青磚房吃飽了以後,鼠四心情大好,自覺可以輕易地對付江二,滿口答應。
他先從那棵無葉無花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笑着道:“以防萬一。”說完就帶路。
解餘跟着他,不緊不慢地走在水泥村道上。一路上,他的眼光撇到了好幾個怪異的房子,暗暗記在了心上。不過這些房子的數量遠超三個,看來除了那鼠家的那三個怪老頭,村子裡還有其他人。
“我一直以為,你會把那對夫婦放在身邊。”在穿過整個村子來到果樹林之後,解餘終于說話了。
“江二,我也不瞞你,我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嗯?你居然也有謙虛的一天,難得一見。”
“哎!那兩個人,簡直就是……”鼠四忽然住了嘴,語氣中滿是嫌棄,“一會你就知道了。我和他們費了好大勁,才把那倆人關在裡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你可别賣關子了!”
“江二,你知道嗎?那兩個家夥!會吃房子。就連我那房子,都讓他們啃過了!要不是你這次給我送了兩個血包,我那房子不知什麼才能恢複……”鼠四說到最後,一臉的郁悶。
解餘心底大為震驚,什麼?解家村的那對夫婦居然也變成了詭異之物?和那青磚房一樣,需要吞噬同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對他們做了什麼?”
鼠四氣得直甩樹枝,抽着空氣出氣,聲音大了不少:“我們什麼也沒做!倒是那兩個家夥,把看守的人和樹全都吃光了!差點把整個村子的房子都啃一遍!而我們!還得供着他倆!”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我哪知道!你現在了解為啥不能把他倆放村子裡了吧?就一哥時辰,他們就能啃光一棟房子。老二的一條腿,都讓他們啃了!”
解餘狐疑地打量對方:“你們家老二,是不是放水了?還是傷勢沒有恢複?”
“放屁!你說什麼呢?是那對夫婦太古怪!嗯,他們才是真正的怪物!哈哈,不過将來要是把它們放出去,所有的小世界都能被啃完。哈哈,也不知道冕下看到自己的父母變成這樣,是不是很高興?”鼠四樂不可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說完,他對着空氣一推,一扇五行的門打開了,一間瓦房出現在了解餘面前。
瓦房的門和窗都沒有關上,一覽無遺。解餘定睛一看,一男一女躺在地上,姿勢僵硬,看起來像是被無形的東西捆綁着。
而最令人吃驚的是,兩人呼吸的時候,舌頭居然是一甩一甩的,不,根本不是舌頭,是蛇信子!長長的蛇信子!不時能探出門窗,甚是吓人。
“這是怎麼回事?”
“不給他們啃房子以後,他們就變成這樣了。鬼知道怎麼回事!”
解餘目不轉睛地看着名義上的父母,一股别樣的情緒湧上心頭,他覺得眼睛酸酸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黑色。
鼠四背對着他,并沒有發現。少年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清晰無比,他壓低了帽檐,堪堪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對躺着的夫婦,不知怎麼的,忽然呼哧呼哧地大喘粗氣。轉眼之間!蛇信子猛地增長,直直地穿過窗戶,沖着兩人的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