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一旦有了感情會如何?”
“會死。”
——《公子宜修》
聽了季修這話,蘇曉芙的眼圈霎時就紅了,握拳的手越發用力,指甲将掌心掐出一個個月牙印。
她還沒說什麼,又聽季修無所謂道:“我跟恩公說這些做什麼,我早習慣了。”
他也覺得奇怪,怎麼對着蘇曉芙不自覺就說起了自己從不曾開口訴苦之事。
“恩公聽聽就過了,不必放在心上。”季修說着掀簾看向外頭。
天公似乎不作美,眼瞅着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希望不會耽誤他們趕路。
季修此時隻有這個心願。
而另一邊,山月堂黔山分舵。
地牢中。
季程曦正老神在在地坐在太師椅上,一臉春風得意地指揮着人:“我餓了,我要吃桂花糕,還要吃紅燒肘子。”
“……”
負責看守他的武一鳴都要無語了。
這小祖宗,在不到一盞茶的工夫裡,已經從葡萄吃到甘蔗又吃到紅豆糕,現在又要吃桂花糕和紅燒肘子了……
他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在下是殺人的,不是開飯店招呼客人的。”
季程曦絲毫不慌張:“那我吃毒藥。”
武一鳴:“……”
到底有沒有人能管管這家夥,誰家囚犯像他這樣頤指氣使的?
季程曦已經拿服毒一事支使他幹了這又幹了那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武一鳴隻是想做一名殺手,怎的這樣難!
擁有殺手心卻沒有殺手身的武一鳴隻能認命,出去尋季程曦要求的東西。
他不明白上頭為何對季程曦如此寬容,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他想不通的,季程曦同樣想不通。
林中一戰,他被人一個手刀劈暈了,再醒來便是在這地牢之中。
他四肢被鐵鍊縛住,嘴裡也被塞了布條。
地牢中潮濕陰暗,隻有他一人。
三哥和秦家兩兄弟均不見人影。
他沒辦法開口說話,隻能幹等着,等那幕後黑手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地牢外終于傳來腳步聲。
燕枝帶着一人來到季程曦面前。
見他已經醒來,燕枝冷聲道:“把東西交出來。”
單越的命令除了殺掉大奉的五位皇子,還要取得他們身上的五色翎。
赤翎在大皇子季遇身上,已被燕枝取走。剩餘的黃青藍紫四色翎分别在還活着的四位皇子身上。
五色翎形如孔雀羽毛,制成了玉佩模樣,隻顔色不同,式樣與質地幾乎别無二緻。
至于單越要這五色翎何用,燕枝亦在暗中調查。
他的野心不止于山月堂堂主,他想要更多。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五色翎對他的宏圖大業至關重要。
季程曦“嗯嗯啊啊”兩聲,表示自己說不了話。
“讓他說話。”燕枝吩咐武一鳴。
“是,火枝大人。”武一鳴說着上前,一隻手粗暴地扯掉了季程曦嘴上的布條。
“小夥子,溫柔點,疼。”季程曦一開口就帶着撒嬌的意味,聽得武一鳴一愣。
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少廢話,把東西交出來。”燕枝的耐心十分有限。
“什麼東西?什麼交出來?”季程曦是真的沒聽懂。
“把你身上的藍翎交出來。我會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燕枝的耐心徹底告罄。
“藍翎……”季程曦天生腦子缺根筋似的,遇到此等生死大事,不僅不害怕,反而十分興奮,“這位大叔,你方才是在威脅我嗎?”
看着季程曦明亮的雙眸裡射出光來,燕枝的聲音更冷了:“藍翎在哪裡?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這傻子皇子竟敢叫他大叔?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季程曦再缺根筋也能意識到藍翎對面前這人的重要性,換而言之,藍翎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小子,别耍花樣!”武一鳴将劍柄重重地抵在季程曦胸前,“火枝大人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果什麼?果汁大人?”季程曦倏地一笑,“大叔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名字倒是怪可愛。”
燕枝:“……”
這傻子皇子不僅叫他大叔,還說他可愛?
武一鳴抵在季程曦胸口的手顫了顫,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更明顯了。
他覺得可愛的不是果汁大人,而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傻氣的少年。
“四皇子,您非要跟我裝傻是吧?”燕枝的表情在一刹那變得兇狠,“小武,給我好好伺候我們的貴客,别叫他死了。”
“你知曉我是皇子?”突然得知真相的季程曦瞪大雙眼,“你好大的膽子!知曉我的身份還敢這般無禮!”
武一鳴:“……”
這位四皇子能不能搞搞清楚現在是什麼處境?山月堂的火枝大人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