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聾了不成,我要你有何用,不如打死了事!”
巧兒撲通一聲跪下來,眼淚憋着不敢往下掉。
屋内安靜了好一會兒,謝沅出了氣,深歎一聲,這才注意到巧兒手中捧着的錦盒,從巧兒手中取過,随手打開,裡面是一方雕刻精美的硯台,謝沅冷哼一聲,手上的力松下,硯台‘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什麼賤玩意,也來我這裡送。”
“我自幼生活在淮陽,什麼沒見過,用得着她一個陽夏都沒出過幾回的人來送麼!”
謝沅出了好大一通的氣,到了第二日,桃漾自鹿鳴山回韶院,經過春露湖一側的石子小徑時,正巧遇到了謝沅,謝沅腫着一雙眼,神色恹恹,見到桃漾時急忙低下了頭,禮貌颔首後就要走。
桃漾回禮,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謝沅卻又在身後喚住她:“桃漾妹妹——”謝沅有些欲言又止,嗓音啞啞的,桃漾停下步子,回過身來,神色很是平和的看向她。
謝沅輕聲道:“桃漾妹妹可以陪我說會兒話麼?”謝沅的神色實在是不好,泫然欲泣,桃漾開口問她:“沅姐姐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謝沅走上前,眉眼間寫滿糾結,覆在桃漾耳邊輕輕對她說了一句話。
随後問:“桃漾妹妹可願幫我麼?”
桃漾聞言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此時天色已有些暗,路邊燈罩裡的燭火還未點起,桃漾依舊能清晰的看見謝沅眼眸中的落寞,默上片刻,她對謝沅輕輕颔首:“你在亭子裡等我。”
桃漾沒再繼續回韶院,而是轉身又往鹿鳴山中走去。
大概兩刻鐘後,桃漾手中多了隻絹帕,絹帕裡是她回鹿鳴山取回的花草,回到适才在的石子小徑後,她往一側的古亭中走過去,古亭四周種滿了花樹,夏日繁茂,桃漾隐約瞧見裡面有人。
隻以為是謝沅,并未多想。
她走上前,剛轉過一株繁茂的紫薇花樹,湊着昏黃燭火瞧見古亭裡坐着的是一男子,桃漾看他一眼,腳下步子就要往外走,那人喚住她:“是桃漾姑娘吧,沅姐姐讓我在這裡等你。”
“她說你把東西給我就成。”
天色已暗,古亭四周無人,桃漾未有言語,隻對他颔首,将手中絹帕裡的花草擱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施禮後轉身離開。
春露湖邊,謝沅的母親邀了桓二夫人在此閑逛,謝沅也在。
幾人正說到興緻處,謝沅很是訝異的‘诶’了一聲:“适才我好像瞧見桃漾妹妹過去了?”她的目光往春露湖東側的古亭裡瞧過去。
隻見古亭内兩道身影,一高大,一清弱,隔着層層疊疊的花草樹影,兩道身影顯得極為親密,尤其是那男子就站在女子身側,從她們這裡看過去,像是輕擁着面前的女子。
謝沅母親瞧見後,清了清嗓子,斥了謝沅一聲,擡手給桓二夫人指了指湖中正一躍而起的魚兒。桓二夫人自是也瞧見了适才的一幕,心中思緒繁亂,不由得皺起了眉,雖表面和氣,卻是無心再在此閑逛。
桓二夫人回到居住的玉園,她身邊的婢女上前來回禀:“夫人,适才在那亭子裡的,的确是陽夏的桃漾姑娘。”
桓二夫人聞言在八仙桌前坐了好些時候,直到桓恒自外面回來,見一桌子的飯菜母親連碗筷都未動,就上前問:“母親可是哪裡不适麼?”
桓二夫人讓他近前來,神色倒是溫和了下來,握住桓恒的手,語氣認真道:“恒兒,娘也不瞞你,此次我來淮陽,是為了給你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