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疑團越來越深,她想要抽絲剝繭,又不知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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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禾二中。
一中和二中之間足足隔了一座小山,恨不得跨了小半個區,走了二十分鐘一路打聽她才走到。
吃了個飯中午又回去看完雜志,說幹就幹,開始寫起小說。但是小說這東西吧,看三千字三五分鐘,真寫三千字才知道最低一個小時起步,還需要構思很多東西,首尾呼應情節起伏都要考慮進去。
卓惜光寫個六千字的小短篇,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反複删改,廢了好幾個稿才總算有一篇寫的還算滿意。
她寫的是個幻想輕小說,比較童趣,準備先投收兒童文學的雜志社看看。至于别的,下次再說,她現在是沒那個精力了。
昨天聽孟沅提過,他們學校還挺講究人文關懷的,不按成績來劃分,免得對學生心理造成負擔壓力。高一高二五點半就放學了,高三會比低年級多一個半小時的單課小考測驗時間,但最晚也就六點放學。
六點半之後保安和教導主任都會巡查,學校裡盡量不允許拖堂留人。
這對于後世的學校來說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卓惜上初中那會兒就已經開始上晚自習了,天天晚上九點鐘才放學,高中就到了十點半。
但别看臨禾風氣不那麼卷,他們學生成績普遍來說都還不錯,本科率占比相較其他普高來說還比較高。學生身心健康,自主學習能力就比較強。
孟沅的成績一般,也隻是相對校内來說,跟其他學校對比的話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現在已經六點半了,想必籃球賽也該開始了。
二中門口保安沒有一中那麼嚴,卓惜很輕松就混了進去,路上就聽到了剛從小賣部走出來的女生熱絡讨論着籃球賽的事。
她默默跟在兩人後面,越往裡走人越多,擠着擠着脾氣都給硬擠沒了,最後幾乎是被人群推着走。
現在的籃球場自然沒有後世的矽PU地坪工程,就是普通水泥地,地上的投籃線是拿白顔料畫的,畫的還有點不整齊。
籃球場整體也比較小,三面都是鐵栅欄圍牆,後面是校外綠林,左邊這條路通往教學樓,右邊有建公廁。正面已經圍滿了人,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女生。
卓惜硬着頭皮擠了進去,成功一眼就看見了卓焱的身影,無他,和别人相比他外貌條件實在優越的過分。聽着旁邊竊竊私語,她就确定今天這起碼半籃球場的人都是沖着卓焱來的。
她就這樣看着他靈活穿梭和隊友打着配合,不斷進分。卓焱笑得熱烈耀眼,在又一個三分球後揚臂與隊友擊掌。
黃昏的光影通過葉隙分化細碎,洋洋灑灑落在少年身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色光暈,就連順着下颌滴落的汗珠都好似泛着光澤。
周圍人聲鼎沸激動叫好,越發彰顯着蓬勃喧嚣的朝氣。仿佛他本就如此,也應該如此,自由、恣意張揚。
“意氣風發”這個詞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緻。
而越是這樣,卓惜就越發沉默。
直到中場休息,她無視旁人你推我搡内斂羞澀地踟蹰,徑直向休息區走去,站在了卓焱面前:
“卓焱,我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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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惜,你回來了?”
孟沅回來第一時間沒看見她,差點還以為她沒打招呼就走了,看到桌上紙條才知道她出門了,又不免擔心她人生地不熟迷路。
好在全須全尾回來了。
卓惜情緒不高,隻恹恹點了頭,想回房間休息一下。孟沅問她吃不吃飯,她也拒絕了。
這次她回了外婆房間,一把癱倒在床,把臉埋進被子裡,快窒息才扭開。
愁緒萦繞心頭,無形悶堵。她其實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不,她就是對的。
卓惜攥緊枕頭,捏到拳頭泛白。
她是從未來來的,隻有她知道未來是什麼模樣。
那樣可悲的人生她甯可不要,也得阻止這一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