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頓了頓,捏着花白的胡須,看着謝無昱,接着說,“而且老夫想,靈尊也是不敢相信愛徒會誤入歧途,所以才如此做,我想是嗎?”
謝無昱心裡嗤了聲,這老頭打的算盤也真是響。誰知道他們暗中會做一些什麼手腳。他們的“勸一勸”,恐怕比鬼門關還難走。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蕭餘風,隻怕會與之周旋片刻。可惜站在這裡的是謝無昱。
“諸位不是好奇本尊的态度嗎?”謝無昱眯了眯眼,那雙桃花眼中好似泛着冰渣,“本尊今日便把話落在這裡了。不論我的徒弟有沒有改修魔道,他永遠都是我的徒兒,本尊會護着他一輩子。至于你們所說的檢驗,不怕死的,大可以來試試。”
不染塵在那一刻瞬間落在兩方人馬中間,強烈的威壓席卷而來,無數弟子被壓彎了腰。
有人瞬間變了臉色,有人斥他瘋了,狂風中,隻有幾位掌門能勉強保持風度,而謝無昱始終面無表情。
身後是萬丈崖,耳邊是讨伐聲,但白辭眼中僅有一人身影。可是有這一個,就足夠了。
“既然靈尊如此,也休怪老夫不客氣了!”那谷主驟然變了臉色,雙手合十,另一股磅礴的力量也升了起來,足以和不染塵的劍氣分庭抗禮。
“久聞歸棠靈尊大名,今日也讓老夫瞧瞧真章吧!”谷主手掌運氣,擡手對上鋒芒最盛的地方,謝無昱面色未變,轉手,不染塵調轉劍頭。
“二位一會随時準備溜啊。”
本來看戲的沐辰和黎沁軒忽然收到謝無昱的聲音。可明明他本人還站在距離兩人十米遠的地方。
“幹什麼?打不過啊?”沐辰小聲道。
“嗯。”謝無昱面不改色,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句話,道,“總不能把那老頭打死了。我已經讓餘風準備好後路了。一會你們隻管逃。”
“可是等等……”沐辰話剛出口,手臂上忽然一緊,他被黎沁軒拽着手臂扯到另外一個地方了。
而他剛剛站着的地方,一把箭穩穩落在那裡。
“我靠,誰搞偷襲?!”沐辰直接炸了,當即把黎沁軒的劍拔了出來,“借我使使,多謝!”
眼看着他就想要撸起袖子想要教訓教訓那一幫人,卻發現他們居然有組織性的摸索過來。如今謝無昱被那谷主牽制,心有餘力不足。
“我勸二位别多管閑事!他白辭就是修了魔道!這麼多年來你看誰修魔道有過好下場?都是害人害己!”
沐辰也是個急性子,當即揮出劍勢,阻攔了四面八方攻過來的攻擊。
“好一個沒有好下場,這百年來有并非沒有人成功過!你怎知他不會成功?”
“他芸光仙君自然是因為特殊原因,而且有仙君相助。那你們呢?那臨天門出了多少起弟子靈核被挖的事情?你以為你們瞞着,我們就不知道了嗎?”
沐辰手中動作一頓,卻又在瞬間縫合上防禦的漏洞。他剛剛所說的,那個唯一一個成功的,就是掌東方的芸光仙君。
可即便是成功了,也是入了鬼門關,将血中魔息生生凝聚起來,并且尋了個法器當承載物品。所以嚴格來說,他其實算是半道反悔了。
“什麼靈核被挖?既然都說臨天門瞞着了,那你們又是如何得知?敢問那個叛徒對你們說的,有幾句是真話?”
沐辰拿着黎沁軒的劍,反而比劍本身的主人用的還順手。但是眉眼間氤氲的怒氣也越來越盛。
他幹脆将劍身破空而出,穩穩落于中間,活動着手腕,說,“單打獨鬥不敢,隻敢狼狽為奸嗎?”
也不知那劍被注入了什麼靈力,他們的進攻通通像是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歸棠靈尊!你父親他就死于魔族之首,你岑蕪謝家幾百年前還出過一個仙尊!如今你護着魔頭,是要毀了你謝家的名聲嗎?!”谷主沒想到牽制住謝無昱後,居然還不能抓走白辭,情急之下大喊。
謝無昱動了動手指,不染塵刹那間劍氣大盛。
“與你們,有何關系呢?”謝無昱道。
那谷主一時不慎,竟被劍氣所傷。他猛然後退一步,花白的胡子上淌出鮮血。他捂着胸口,看着兩把劍防護的模樣,一咬牙,道:“諸君将攻擊集于一點!我們強破!他就算再厲害,抵擋得住百人千人的攻擊嗎?!”
沐辰瞳孔驟縮,數不清的白光刺過來,眼前其實看不見别的景物了。霎時,他腰間的青凝劍出鞘,剛想和不染塵一并阻止那千道攻擊。可就在即将碰撞的前一刻,令沐辰極其熟悉的氣息瞬間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