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這“青山遠黛”上似乎籠罩着一層層複雜的辨不清成分的薄霧。
賀蘭今歪歪頭。
晏晗收回目光看向她的手,他小心地将她的手翻過來,掌心赫然一道猙獰的傷口。
晏晗迅速點了幾個止血穴,随即一頓,似乎覺得自己此行為有些許不妥,他倏地眉頭一皺,快速放開賀蘭今的手。
賀蘭今淡淡掃了一眼自己的手,随意垂下。
她轉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常安手中長劍。
她對自己的能力十分了解,以往為人修煉時,她手握星月劍,最擅長的就是一擊斬斷他人武器。如今雖然她沒有星月劍了,但也絕沒道理會栽在這麼一個年輕人手裡。
賀蘭今确信,他那把劍有問題,自己一擊下來,盡管沒有用全力,它也不該毫發無傷。
如此有自己靈識的劍,她此前隻見過一把。
沈常安被震出後也是一愣。
他略感奇怪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劍。劍身修長,隐隐泛着靈光。
他這把劍是在安樂山莊莫钰先生送給他的。
雲煙裡離開後,沈常安聽從晏晗的建議先留在安樂山莊解決這件事情,衆人在迎客堂内又是一陣争吵,最後明月閣,水鏡宮,清風派三家合力,對雲煙裡下了通緝令。
處理完這些事後,他當即用傳送門來到明月閣。
到了才知道,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危急很多。
妖邪遍地。甚至還有膽敢在明月閣放肆的,還偷走了明月閣法寶——九魂鏡。
聽聞晏晗去追回九魂鏡了,他便先處理外界的妖人。
他一向看不得妖人,要不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弟弟也不會癡癡傻傻,備受閑話,沈常安對他們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正殺着,忽然聽有人喊“公主”,一看,是隻狐妖喊的。
沈常安一顆心直直沉到底。
憤怒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他揮出劍,想要取那有着一面之緣的妖女的性命。
可他萬萬沒想到,那妖女赤手空拳,卻和自己打了個平手。
他胳膊因為方才的撞擊一陣陣發麻,手中的劍嗡鳴不止。
不應該啊,自從得到莫钰先生親手制成的劍,他的修為大漲,今日妖人死在他劍下不計其數,為何這個妖女卻能受得住?
她藏得到底有多深?
沈常安見晏晗沖上前握住妖女的手腕,幫她止血,兩人舉止親密,沈常安眉頭直跳,他喝道:“小叔!”
晏晗自己似乎也心煩意亂,他揉揉眉心:“常安,有些事,還需坐下好好商量。”
沈常安一點也聽不得這些話,他正要發怒,身後忽然竄來無數道青光。
像浮雲,又像青煙,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它們停在了妖族人身前,正在和人族進行激烈鬥争的妖族人停手了,面露狐疑,紛紛看向自己眼前的那縷青光。
分明是傳書,可如此數量龐大的傳書在場修士也是第一次見,有些目瞪口呆。
賀蘭今面前也漂浮着一個,她伸手點了,眼前隻浮現出一行字:
“三炷香時間,錦春街西五裡地聚,不來者,後果自負。
——白歲。”
賀蘭今下意識轉身去看方才那個狐妖,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離去,賀蘭今有些奇怪:“他呢?”
晏晗也看過來,又四周看了一圈,道:“方才還在這裡的。”
賀蘭今想了一下,道:“算了,看來他的修為不低,再找吧。”
晏晗颔首,又道:“發生了什麼?”
賀蘭今低聲與他說了,又歎道:“确實是白歲能做出來的。”
白歲此人話不多,做事卻十分果斷。想來他是到了這邊,發現情況複雜,于是和妖族那邊相互聯系,賀蘭今認為,憑他的能力,應該對這件事情已經知道的大差不離。
不管如何,他肯定是會将妖人送回無間谷的。
晏晗道:“我對他并不了解。不過你認為,我們現在當如何?”
賀蘭今往西邊看了看,道:“這裡交給他,他性格穩重,能處理好。我們先離開。”
不少妖族都開始向錦春街西走去,修士們見他們主動離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紛紛請明月閣少主沈常安示下。
賀蘭今趁着這個關頭,拉着晏晗,腳底一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