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服地躺着,腦中走馬燈似的放着各種東西,直到那團雲朵忽然消失。
晏琦雲從萬丈高空猛地落下,驚叫一聲,霎時出了一身冷汗,醒了。
她看到楊訣冷眼站在她床前。他那樣子,似乎原本想對晏琦雲冷嘲熱諷一番,但最終不知想了什麼,隻是輕輕嗔了一句,“醒了?一直給你輸靈力,你能一直睡到天荒地老是不是?”
他聲音又低又柔,莫名有一種哄小孩的感覺。晏琦雲很受用。她轉動幹澀的眼珠往窗外看,見外間天色暗,遲鈍的思緒終于從楊訣話中扯了回來,她蓦地坐起身,“現在是什麼時候?”
剛一動彈,她就“哎呦”一聲,楊訣眼疾手快将她按了下去,順勢坐到她床邊。“傍晚。”楊訣說。
晏琦雲感到腿部發痛,前因後果終于聯系起來,她望着楊訣,不容置喙地道:“我要出去。”
“你不用出去了。”楊訣一隻手搭在她手腕上,溫和地注入靈力,“瘟疫已經解決了。”
這股靈力順着她全身經脈流淌,晏琦雲一下子感到好受多了,她瞪眼問:“誰解決的?你嗎?”
楊訣不置可否。
晏琦雲沉默下來。她輕歎口氣,閉眼,似乎又想睡覺。
楊訣适時打斷她,他幾不可聞地說:“你就不問問我到底是誰?”
“我又不是傻子。”晏琦雲閉着眼,疲憊地開口,“這場瘟疫是妖人搞鬼,而你能弄到解藥,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我不會動腦子想想嗎。”
楊訣微微一笑,“很聰明。”
晏琦雲:“謝謝啊。”
“那你沒有别的想對我說的?”
晏琦雲睜開眼,想了一想,道:“沒有。”她看向楊訣,“這場瘟疫又不是你搞得,難不成讓我怪你?我也不是這麼是非不分的好嘛。”
天色已暗,屋内又沒有點燈,晏琦雲隻能看到楊訣模糊的面孔,他的臉與黑暗混在一起,顯得線條越發柔和,借着稀薄的月色,晏琦雲看到他的眼角輕輕彎了一下。
她忽然感到心中有些異樣地感覺,連忙幹咳一聲,轉移話題,“原來方才是你在為我渡靈力,難怪我睡的這麼舒坦。”
楊訣指尖一揮,冒出幾團小火,竄到屋内燭台上,屋内一下子明亮起來。他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晏琦雲一眼,“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晏琦雲話一出口也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傻,屋内隻有楊訣一個人,不是他還能是誰?她又咳一聲,“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誰換的?”
楊訣:“……”
他不自然地别開目光,側過臉,床邊燭台照的他面部發燙,“不是我!”他解釋道,“是府上的嬷嬷,你放心,我并未……做出逾矩之事。”
晏琦雲原本隻是随口一問,見他這番反應,自己也有些不自然了,她“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情急關頭,是你也沒關系的,我以前還和師兄弟一起下河摸魚呢!”
她原本是打算說些趣事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誰知此話一出,楊訣蓦地冷下臉。晏琦雲被他這變臉速度吓了一大跳,感覺周遭空氣都摻着冰渣,氣氛一下子更僵硬了。
晏琦雲莫名其妙,“你幹什麼?”
楊訣轉頭深深看她一眼,倏地起身,揉揉自己眉心,沉聲道:“夜已深,你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言畢,他轉身就要離開,晏琦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幹什麼,把話說清楚。”
楊訣不動。晏琦雲心念一轉,笑了,“我懂了,方才都好好的,聽我一講和我師兄弟一起下河摸魚就不好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别人親密接觸?”
“不對勁啊,”賀蘭今摸着下巴,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晏晗。
晏家人這是祖傳的直接嗎。
晏晗注意到她目光,好似能讀懂她心中所想,朝她颔首一笑。
雲一鶴還在雲裡霧裡,不解道:“為何不喜歡晏姑娘和别人親密接觸,晏姑娘身上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