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莢樂不認可,完全可以把他強制送回。再者總不能讓一個孩子為自己的沖動買單,跟着他吃苦……尤曉吃過的苦夠多了。
這時,一片葉子出現在他面前,半透明狀,反射着天花闆的燈光,看上去是一砸就碎的材質,但周伏直覺什麼都摧毀不了這片葉子。
“這是我的信物,如果你撐不下去了,用這個通知我。”
“謝謝您。”
離開地下,她朝着避難所出口走。
這時,林懷遠正準備敲門,指節剛碰到房門就叩開了,這門壓根沒鎖,他意識到不對推門而入,在看到桌上的紙條和床邊滿滿一大包用尿素袋裝着的種子時,莢樂已經通過了卡哨。
她從執法者手裡接過自己的職業者身份證,看了眼太陽的方位,估算了下時間,身影便消失在密林中。
此前一直沒有機會去找孤兒院的院長爺爺,不是因為實力不夠,就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現在可算空出了時間。
大口呼吸着夜晚的新鮮空氣,确保離避難所有一段距離後,正準備從空間裡掏出飛行掃帚加快趕路進度時,一隻大手在背後悄然出現,用手帕捂住了莢樂的口鼻。
刺鼻的氣味從帕子裡傳來,她忍不住皺眉。
“嗯?怎麼沒用?算了,直接打暈吧。”
說着,莢樂後腦勺一涼,她迅速避開拉開距離,回頭定睛一看,是個長相兇蠻,五大三粗的漢子。
“張治?你個狗娘養的,你不是說這娘們是被包的嗎?被包的有這麼厲害?”
對方邊罵邊欺身而上,粗厚的手掌朝着莢樂的脖子抓去。
她沒有避開,一根藤蔓從袖口飛出,以一種看不清走勢的速度,擒住大漢的兩臂,毫不留情地往身後擰,兩臂并起捆住,上面的尖刺穿破衣服,紮進肉裡,将大漢牢牢固定在空中。
“沃靠!啊啊啊!還看着做什麼?救我!”
壯漢疼得大吼大叫,灌木叢後面才又冒出三個人,一團火球從其中一人手中飛出,結果不僅沒有燒斷藤蔓,還順着爬到了壯漢身上,可謂是引火燒身。
“你#@%,會不會看着點燒!”
放火的幸存者撓了撓頭,尴尬地扯出笑容:“不好意思啊。”
看兩人話說得起勁,莢樂幽幽插了一嘴:“你們是來幫他的?”
這語調太有壓迫感了,兩人被吓得丢盔棄甲:“……不好意思啊,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我突然想起衣服還沒收,回見啊,朱鵬。”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會顯得很忙,他們看看自己的腳尖,又看看天上的白雲,無視了身後壯漢的叫罵聲,灰溜溜地往回走。
張治也想渾水摸魚,可偏偏莢樂不遂他願:
“我讓你走了嗎?”
他沒有因此停下,反而拔腿狂奔,可惜無濟于事,被莢樂用藤蔓拽了回來,老老實實地等待問詢。
“說說看,你們想幹什麼?”
朱鵬秒慫,搶先解釋:“都是張治的主意,您過卡哨的時候他看到了您,說您被所裡的大佬包養,身上肯定很多錢很多食物,說我要是能打劫,最後綁架勒索,肯定能一波肥。”
“你胡說!都是你見色起意,鬼迷心竅……莢樂,我們是老同學啊,怎麼會對你做這種事。”
“你不會嗎?”莢樂一臉狐疑。
張治見有希望,更加油嘴滑舌:“是啊是啊,我怎麼會對你起歹意,我們是同學不是嗎?同學之間互幫互助還來不及呢,就念在同學的份上,饒我這一回吧,實在不行,你就殺他解氣,畢竟他才是動手的那個。”
被手指着的朱鵬一臉不可置信,怒目圓睜。他真是錯付了,以前沒看出來這小子臉皮這麼厚,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罵才得勁。
莢樂當然不會被他牽着鼻子走:“那上次罵我賤人的是誰?挑唆的是誰?要我給個說法的又是誰?”
“啊?有這回事嗎?你是不是記錯了?”
死到臨頭還裝傻充愣,莢樂沒了耐心,手指輕輕勾動,藤蔓就大力貫穿了張治的肩膀,血花撲濺在四周樹木的枝葉上,像是戳穿了一塊豆腐,非常絲滑。
張治機械地低頭,緩過神意識到自己受傷了,劇烈的疼痛一下子讓他破了防,本就易怒的情緒頓時炸了個底朝天,什麼髒詞都從嘴裡往外蹦。
朱鵬二次震驚,哥們你是真勇啊。
但接下來再一根藤蔓讓他恢複了理智,意識到自己的命此刻拿捏在别人手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又開始放緩語氣求饒: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能死,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罵你是我不對,我該死,我欠揍。”
張治“啪啪”地往臉上扇巴掌,也不手軟,莢樂不叫停,巴掌就不停,哪怕臉都打腫了也不敢停下,裆下甚至因為恐懼傳來了腥臊味,他這回是真怕了,真正意識到莢樂和那些強大的職業者同樣不能招惹。
但他明白的太晚,莢樂不會再放過他,紮進肩膀的藤蔓抽出,毫不停歇地直插心髒,求饒聲戛然而止,松開束縛,張治便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
她将目光轉向同樣被固定在半空的朱鵬。
對方瞟了眼張治的慘狀,哦豁,完犢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