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日,随着各方人馬的深入,競争者的數量直線減少。
“已經遇不見什麼人了。”
襄琅望向遠方,道。
身旁,一日前趕來接應的烏涼馮曹等人道:“那是自然,接下來,對手隻會更少,但相應的實力也會更強。”
襄琅道:“我知道的,等進入兩百裡紅線後,才是真正的開始。”
血色天光照在臉上,一時間,大家都不免蒙上一層悲恸。
一旁,荊夫人見衆人沉默不語,忽然揚起一抹笑,對着襄琅道:“阿琅,我記得,你的母族就在距都城兩百裡開外的西湘鎮吧?既然這樣,不如在那兒稍作休息,明天再進紅線。”
襄琅聽見西湘鎮幾個字,又想起久未謀面的親人,心下一陣溫暖,神情也不免放松了幾分。
“還是荊姨考慮周到,那我們得稍微快些了,要盡量在天黑之前趕到。”
與此同時,上官黎正瞧着眼前閃爍的青葉,整理着最新的訊息,少頃,對身旁衆人道:
“從密林方向入境,要去鏡都隻有西湘、東柳兩條官路,青葉顯示,大部分如南璃尤息與解歸閑,已經朝東柳城去了,至于西湘鎮方向,目前看來隻有襄琅一行。”
“那我們是走東柳城嗎?”上官溫然問到。
上官黎思量片刻,目光一凝,道:“不,去西湘。”
話音一落,其餘衆人都微不可察的露出了一絲詫異。
按理說,對他們而言東柳城才是最好的選擇。首先,以他們當前的位置,去往西湘至少要多繞數十裡。其次,西湘方向屬于氏族的勢力太少,經濟落後,藥物也不充分,實在不利于他們的補充和修養。
上官溫然不可置信地望着上官黎,懷疑道:“你腦子沒問題吧?”
上官黎神色自若,道:“你才有問題,我不是說了嗎,大部分人都朝東柳去了,我渾身的傷,現在去不是找死嗎?”
“對啊,上官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這麼不會為人考慮呢?”岑無窮迅速接話,幾乎是逮着機會就踩上上官溫然一腳。
上官溫然怒瞪岑無窮一眼,又看向上官黎,抽了抽嘴角,半晌,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行吧,你最大,都聽你的。”
一旁,臨關瞧着上官黎,心中産生了一絲懷疑,畢竟,其他人不了解上官黎,他可是極其了解的,怕死這種理由在上官黎這兒是絕對不可能成立的。依照上官黎的性格,當聽見對手都朝着東柳城去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是如何一網打盡,而不是避開。
不過……
臨關眼眸微亮。
小姐這樣做,必定是有她自己的考量,他隻需要服從就好了。
身後,上官溫然與岑無窮你一句我一句,孩童似的拌嘴。
前方,上官黎神情滄桑,目中滿是疲憊,原本,隻有上官溫然的時候,她還可以勉強忍受,畢竟那小子充其量隻會在她說話時嗆上一聲。可現下,來了個岑無窮,他們二人倒像是相見恨晚般,一路上止不住的吵,直吵的上官黎精神潰散。
實在受不了了……
上官黎運氣法力,嗖嗖兩下便竄了出去。
身旁,臨關率先跟了上去。
“你才幼稚呢!”上官溫然話音剛落,回頭,卻猛然發現身邊衆人不知何時沒了影,大叫:“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說着撂下岑無窮便瘋牛似的奔了出去。
岑無窮見狀輕笑,搖着扇子慢悠悠地晃着。
他可不像上官溫然那種沒腦子的蠢貨,别人激一激就急了。他偏就不信了,那幾個人會真的撇下他。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空蕩的前方遲遲沒有動靜,岑無窮總算着急了起來。
不是吧?真撇下了?
“等等我,這還有個人呐!”他大叫着,收了扇子不顧形象的瘋跑,“我不認識路啊!”
蒼華谷,乃是八姓之風蕭氏的所在地。
其四面環山,位于兩條大山脈之間,周遭深林野獸遍地,加之風蕭氏的陣法符文與毒物,數千年來,難有外人闖入。
此時,一座閣樓之中,有一美婦端坐于上首,目光鋒銳,氣勢迫人。
“屹族老怎麼有閑心來我蒼月閣?”
那美婦望向堂下那人,輕緩開口。
風蕭屹神情倨傲,朝那美婦說到:“家主夫人,這次分明是大好機會,卻偏偏被少主和睿少爺毀了,怎麼着也得給族人個交代吧。”
家主夫人雲鹿允輕笑一聲,道:“怎麼,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就讓卿兒去了,你們好換個少主?還是說,讓我們這一支為家族賠罪,你們好換個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