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溫然被強迫着帶到院中時,見到的就是滿眼哀愁的上官黎。
一陣幽怨,上官溫然大喝:“上官黎!”
上官黎回神,目中,是還未散去的悲傷。
奚眠見狀,不免一愣,深知打擾,下意識說了句“抱歉”。
上官黎回頭,見到的便是悲憤至極的上官溫然,以及,一旁高傲清冷的奚眠,心中悲傷一瞬間便被無盡的疲倦與無奈代替。
不用想,這人絕對是又受氣了。
上官黎朝奚眠道:“想必這位便是奚眠小姐了吧?”
奚眠禮貌拱手:“見過上官阙令,上官阙令自數日前便隐了行蹤,我追查不到,恰好今晚撞上上官公子,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說罷,輕輕一推便将上官溫然送至上官黎身邊。
上官黎無視沒用的上官溫然,瞧着奚眠,問到:“奚眠小姐尋我何事?”
奚眠道:“素聞上官阙令實力超群、天資卓越,令無數同齡人汗顔,不知我可否有幸請教一番?”
上官黎道:“兩日後,血天縮減,競位開始,有的是機會交手,奚眠小姐何必急于這一時?”
奚眠聞言,不語,片刻,贊同道:“确實,那就叨擾了。”
說罷自然地走進上官黎的房間,找了張軟榻坐下了。
“奚眠小姐這是?”上官黎眼睜睜看着奚眠進屋,頗有些不解。
奚眠坐在榻上面不改色:“上官阙令不必管我,我有此榻足夠了。”
上官黎沉默。
……
深夜,燭影搖曳,聽着外頭軟榻上輕柔的呼吸聲,上官黎一陣難眠,實話說,她有些搞不懂奚眠的心思了。
于情于理,她與奚眠素不相識,且同為領主位的競争者,怎麼想都不該睡在同一屋檐下,可此時此刻,這件事就這樣荒謬的發生了,而且,與她的徹夜難眠不同,外頭那人貌似毫不擔心她會趁機下黑手,睡得别提多安穩了。
哎……
人生無奈。
與此同時,另一間屋子内,上官溫然與岑無窮正擠在一張床榻上,究其原因,不過是之前兩人聯手毀了院子,此時,除了上官黎的那間屋子,也唯有這間稍微完整些。
狹小的床榻上,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你推我搡,手腳并用,都想着把另一個人擠下去。
“不是還有一床被子嗎,你睡那床不行?”
上官溫然咬牙切齒,鉚足了勁推岑無窮下床。
岑無窮死死扒住床沿,扯着被子道:“你要是喜歡你去睡啊,我才不睡地上!”
上官溫然一腳踹去:“你就不能給我下去,老實點睡地上行嗎?”
岑無窮一個翻身,避開了上官溫然的腿,反跨坐在上官溫然身上,兩手死死束縛住上官溫然的手,一腳蹬在上官溫然臉上:“要下去你下去,求饒小爺就放了你!”
上官溫然被蹬的面目全非,艱難道:“本少爺才不下去,死叛徒,要下也該是你下,背叛了别人還有臉住别人的房?”
岑無窮一聽,止不住陰陽怪氣:“呦呦呦,也不知道哪個沒骨氣的帶人來了這兒,還說我呢?”
上官溫然反駁:“我那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
岑無窮繼續陰陽:“喲,還身不由己呢?你這一路給上官阙令惹的麻煩還不夠多?”
上官溫然滿臉不服:“哪有你的多!”
岑無窮不屑道:“是是是,是沒我的多,但我可不像某人,取個水都能遇上水怪,還得上官阙令親自去救,要不然說不準就能救下襄琅那小子的随從了。”
上官溫然聞言,臉一黑,強撐道:“那也就那一回,至少不像你,路上看到個姑娘就想撩撥一下!”
岑無窮不屑的輕哼一聲:“你懂什麼?我那叫人間風月,盡賞春光。難得遇上美人,不得停下來好好觀賞觀賞?”
說着還不忘嘲諷:“真是沒品味。”
上官溫然氣急:“先前打你就該再重點的,最好一拳打的你半身不遂!”
岑無窮道:“還叫嚣呢?就你那點水平,都不夠爺爺我塞牙呢,你該感謝我大人有大量,饒了你一命。”
咿咿呀呀一陣吵嘴,直至天明。
城門口,随着浩瀚人群的到來,一隻停歇半晚的白瞳夜莺撲簌飛去。地面,一陣不甚惹眼綠光随之延伸。
南璃尤息的青煙早在數日前便失去了功效,隻得派人守在城門口,此時得到了消息,立即起身前去。
甫一抵達,便見幾乎她能叫上名的所有人都到了。而城外,則是來自慕水氏與原氏的聯合大軍,氣勢磅礴,勢頭逼人。
上官黎悄聲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着衆人神色,卻見衆人皆是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實力嚴重不對等的緊迫感。
有意思,看來都是有底牌的。
就是不知道,這次,他們準備怎麼解決這浩蕩的聯合大軍呢。
奚眠側目見上官黎隐于衆人身後,也默然跟了上來,傳音道:“我已布了陣法,足夠解決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