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前,泉城一帶有一救世主,曾于餓狼環伺之地解救無數貧寒困苦之人,因此得受世人愛戴,并被尊稱為甘露女神。為了宣揚她救苦救難的功績,在建立泉城時,周遭子民自發的打造了一塑雕像,立于泉城中央,名曰甘露女神像。
大堂之内,看着眼前被壓在地上的班以衆人,荊如願一陣恍惚。
這……是死後走馬燈嗎……
身旁,一名圓臉姑娘見荊如願遲遲不出聲,忍不住碰了碰荊如願,随即裝作不經意般地摸了摸鼻子,悄聲問道:“你怎麼了?”
聽着耳邊久違的聲音,荊如願猛地一震,側臉壓抑住澎湃的情緒,擺擺手示意衆人出去,卻又在身邊人挪步時一把抓住。
嶽念喜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任由荊如願抓着,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才低聲關心道:“如願,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此時,荊如願再也按捺不住洶湧的情緒,起身一把抱住嶽念喜,低低喘泣。
嶽念喜錯不及防,卻在聽見荊如願哭聲後溫柔一笑,哄小孩似的哄到:“沒事啦,沒事的,我永遠都會在,所以,不要哭啦,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吧……”
她的聲音溫柔而又蠱惑,卻不料荊如願聞言竟是将她抱得更緊了些。
無法,嶽念喜也隻得依着荊如願。
随後,又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嶽念喜渾身發酸,荊如願才堪堪松手,聲音哽咽又悲傷:“沒什麼,就是昨晚做了個噩夢,有點後怕。”
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孔,荊如願不禁一陣悲戚。
無論眼前是虛幻還是真實,荊如願都沒法将眼前這人凄慘的結局說出口。
有些事,不該是現在的他們該知道的……
第二日,晨曦初露,經過了一夜的消化,荊如願不得不被迫接受了眼前這個荒唐又離奇的事情——她,回到了過去。
在重新翻開泉城政務後,荊如願心裡不禁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碰過泉城的政務了,此時重新翻開,倒覺得恍如隔世,頗不真實。但畢竟是以前爛熟于心的情況,她處理起來還是遊刃有餘,不過須臾便處理完了一天的政務。
正休息時,嶽念喜端着一盤小點心走了進來,放下後,問:“昨晚那批商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此時,荊如願才猛地反應過來,對哦,她好像是回到了和班以初見的時候。
那年,歌舞表演後,按照慣列會由城主府為泉城居民發放女神像下的甘露,倒不是迷信,全因那股泉水引自地底深處,極為純淨,再加之裡面被她悄悄放了些草藥,有利于身體,這才隔三差五找理由讓居民飲用。
可奈何,偏偏就是那日,從沒出過事的甘露發放竟罕見的出了事,頃刻之間毒到了數人,全城大亂。
好在她威信足夠,才得以及時控制住局面,但随後,不論是專業人士調查,還是路過居民指控,都指向了一件事——最有可能在甘露裡下毒的人,就是進城沒幾天的班以。
思及至此,她一擡頭,讓人把班以等人帶了進來。
堂下,班以等人正被五花大綁,強壓在地上。
荊如願微微低頭,向下俯視。
這是她回來後第一次這樣清晰的看清班以的臉龐,年輕俊朗,羞澀腼腆,也不怪她那會兒會喜歡。
“是你幹的?”她一如當年。
堂下,班以不出所料的辯解:“城主明鑒,昨日我不過是心生好奇才靠近……”
“行了。”荊如願忽然打斷,就班以的那兩句話,她實在是懶得聽了,“既如此,我便給你三……一天時間,查出真兇。”
班以未說完的話卡在喉間,擡眼止不住的驚詫。
荊如願微微惡劣的揚起唇,眼中滿是愉快的玩弄。
當年給了他三天,他才找出來,這次,好不容易重來一次,怎麼着都得玩一玩他才行。
或許是時間過于緊迫,解開束縛後,班以二話不說便趕往了甘露女神像下,一如當年,在泉水旁轉了兩三圈後,才後知後覺的拿起水瓢,舀了一瓢嘗嘗。
嶽念喜見狀,疑惑望向荊如願:“他在做什麼?不知道有毒嗎?”
下一刻,不出衆人所料,喝了毒水的班以抽搐着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