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半杯的咖啡,還在往外冒着熱氣。
下一秒。
汩汩的滾燙水流便沖破白霧,一滴一滴落入杯子裡。
禾朝看着手中的咖啡杯一點點被填滿,思緒漸漸偏離。
裴暮野昨晚的告白還曆曆在目,擾得她一大早便心神不定。
禾朝想着想着就出了神,連杯子裡的液體快要溢出來了,都沒有發覺。
“總監?咖啡接滿了!”
小助手慌亂的叫喊聲,讓禾朝終于緩過神來。
握着杯子的手一抖,幾滴褐色的水珠濺在手上,燙得禾朝一縮,急急忙忙關上了咖啡機。
“總監,你沒事吧?”小助手沖上前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沒事”,禾朝搖着頭看向小助手,再稍微一擡頭,就看到裴暮野靠在門邊,緊緊盯着自己,聲音發虛,“能有什麼事?”
見禾朝的表情不太對勁,小助手便順着她的目光向後望,發現了門旁的人,一邊尴尬地笑,一邊慢慢往外退:“裴總監,那個...你們聊,我就先走了。”
小助手溜得很快,像是生怕被禾朝硬留下來。
隻是她這一走,禾朝就變得渾身不自在。
裴暮野裝作沒有看到禾朝的緊張不适,徑直走上前去,而後輕松拉過禾朝的手,把人環在懷裡幫她沖水。
周圍的溫度,随即不斷升高。
“下次小心點。”裴暮野細緻地檢查着禾朝的手,确定沒有傷到才又開口勸誡道。
禾朝聽不得人教訓,嘴巴一扁:“又沒什麼事。”
“做事不能總是僥幸,等真有事就晚了。”
裴暮野說話的語氣并不重,但禾朝就是怎麼聽都不大舒服。
她随手關上門,把人按在門前窮根究底:“大道理一套套的,昨天那事還沒完呢。”
“我...”裴暮野被嗆得說不出話。
"我就不懂了,你害怕和你",禾朝一想起昨天的事,質問的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和你喜歡我有什麼關系。”
裴暮野深深地看了一眼禾朝,才下定決心:“我家公司最近資金周轉不過來,所以我辭職是想回家幫忙。”
禾朝更生氣了:“這麼大的事,你更要跟我講。裴暮野,我們都結婚了。”
禾朝這樣的反應,似乎也在裴暮野的意料當中。
他的眼底沒有任何波動,隻是面上看出還有些躊躇:“那如果我要回裴家,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住嗎?”
“那當然要一起回去啊。”禾朝不覺疑惑起來。
他們是夫妻不是嗎?
裴暮野黯笑:“可我不想。”
禾朝呆住了。
裴暮野深吸了一口氣:“禾朝,你和裴暮江有太多的過去,我都沒能參與。我不确定,你現在對他是不是還有感情。”
話音剛落,他無奈地望向禾朝,又接着說道:“我怕如果你再遇見他,還是會被他吸引。我不想冒險,也不想看他再處心積慮地接近你,更不想再看到你們同處一個屋檐下。”
禾朝細嚼着裴暮野的話,緩慢明白了他心裡的想法後,不禁啞然失笑。
她笑得越肆意,裴暮野看上去就越委屈。
“朝朝,我...”
裴暮野想說什麼,禾朝已經踮着腳湊了上去,輕輕碰了碰唇,眼神還直勾勾地盯着。
還綿延的尾音,便戛然而止。
裴暮野隻愣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
他一手攬過禾朝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後,往上提了提。
随着唇齒交纏更加深入,急促的呼吸也緊緊纏繞。狹小的茶水間,讓兩個交疊的身影,顯得愈發親密。
禾朝的大腦空白,連此刻的自己身在哪兒,都記不起來。
兩個人都沉浸在親吻裡無法自拔,門外突地傳來一陣腳步聲,慢慢接近。
“你幹嘛?”
“我找裴總監看文件。”
“他...他不在這兒。”
“你剛還說,看到裴總監在茶水間,怎麼現在又變了?”
眼見着那人就要推門進來,裴暮野在門開的前一秒及時清醒,迅速帶着禾朝轉了一圈,将人抵在牆邊,順勢躲在門後。
裴暮野的動作幅度雖然大,但正在親密接觸中的嘴唇,卻絲毫沒有想要分開的迹象。
門開了,禾朝從門邊的縫隙裡,看見有人朝裡面左顧右盼地環視,嘴裡還喊着裴暮野的名字。
“你看,我都說了不在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禾朝耳邊聽着外面的對話,身體卻被人死死困着,這樣隐秘的禁忌感,讓她從頭到腳的每個細胞關節,都感到既羞恥又刺激。
門外漸漸沒了聲音,禾朝便以為人走遠了,偷偷地将門再次關上。
裴暮野親得正投入,感受到她的動作後,心裡頗為不悅。
禾朝沒有感知心理變化的能力,隻覺自己的下唇一疼,擡眼就看見裴暮野一臉不滿地望着自己。
半眯起來的桃花眼,配上高高皺起的眉頭,仿佛是在指責她,都這種時候了還不能專心。
看着他這副幼稚的樣子,禾朝強忍着笑意挑釁似得稍用了些力,以牙還牙咬了回去。
裴暮野瞳孔一震,嘴上的動作更加賣勁。
瘋狂的親吻間,禾朝隻能感覺到自己胸腔裡的氣在逐漸減少,不止大腦開始缺氧,就連鼻子都被人堵住難以呼吸。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投降時,門突然又被人猛地拉開。
“我就說人在這吧,我剛剛都看到裴總監的鞋...”
禾朝被開門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躲過某人還在苦苦定位着她的嘴。
好不容易推開裴暮野,禾朝循聲望見那人傻愣愣地看着他們,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眨巴着眼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