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沒有。”
“對啊,我們的身體都不在這,應該沒事吧....”
瘸腿男人緊緊抓住身旁安可和老人的手臂,身體平衡險些維持不住。
祝巧顔冷靜地看着越來越近的蟲子們,它們的速度非常快,像是察覺到了獵物的氣息。
突然大霧中傳來奇怪的銅鈴聲,一下又一下的響着。
“鈴鈴鈴鈴——”
聲音不停地回蕩着,像是從黑暗深處傳來的催命符。
鈴聲每響一次,空氣仿佛就更冷冽幾分,瘸腿男人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抓住他們的手指更加用力,他們都被黑暗吸引,陷入無端的恐懼中。
蟲子們聽到這鈴聲,先是一頓,然後更加瘋狂地朝着他們沖了過來,它們爬行時發出的沙沙聲,與銅鈴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死亡的交響樂。
祝巧顔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朱紅棉驚恐出聲。
“我、我也是。”
安可嘴唇顫抖,他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似乎被奪走了。
“它們…它們要沖過來了!”
瘸腿男人看着馬上沖過來的蟲子,驚慌失措出聲。
“等等我也——”
說不出話了。
密密麻麻的蟲子撲上來的那一刻,世界似乎沉默了,他們眼睜睜看見一隻又一隻散發着腐爛氣味的黑色線蟲,爬過他們的臉,胳膊,腿,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
……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
祝巧顔從夢中驚醒,再一睜眼她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熟悉的病房裡。
她驚魂不定,沉默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那是什麼東西?
想到剛才那驚悚的場面,祝巧顔就隻覺得惡心。
不行,她要去洗澡。
一刻都等不了。
她試圖起身,身體卻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
她想擡起手,手臂也遲遲沒有擡起。
起床。
起床洗澡?
我要起來?
她不停地對大腦發出指令,但都沒有回複,她嘗試打開喉嚨說話,同樣,無論說什麼,她都喊不出來。
她的嘴仍緊緊閉着。
此時她的内心升起了一種荒誕的預感,她好像,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電視機的廣播聲依舊響着。
“新世界城市建成在際,全世界人民将會真正融合為一體,不分人種,不分貧富,在獨立于所有國家之外的城市生活!”
又是那句話。
廣播再次從頭播放。
祝巧顔躺在床上,聽着廣播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她也從一開始的驚愕恢複了冷靜,一次又一次的思考着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從她不受控制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事情就不對勁了。
後來又遇到了同為重度患者的六個人,重度患者……輕度患者。
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精神檢測……
記憶不一樣?
方姨時常和她念叨起外面的生活,病房的阿姨們也總是讨論那些繁瑣的事。
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關于怪物、副本的事,所以才會以為這個世界沒有。
重度患者的出現,打破了她這個想法,難道所謂的患病程度的劃分,是根據恢複的記憶來的?
她為什麼被劃為重度患者呢?
等等,大腦剛一閃而過的畫面,是在治療室?
還有那些穿防護服的人,她那天為什麼一見到他們心裡就生出一股讨厭感?
除了治療帶來的疼痛……好像還有什麼。
他們,給我灌輸過記憶?
畫面裡她被綁在椅子上,眼前站着好幾個人,他們好像在問她什麼,是“你從哪裡來?”還是“你來自這裡。”
記不太清了。
而自己一直回答,“那不是我的記憶。”
“那不是我的記憶。”
他們在試圖改變她的記憶?
她果然很讨厭他們。
什麼幻想精神病,都是他們編的吧?
祝巧顔聽見進房裡傳出悉悉率率的聲音,似乎是有人結束了休息,正在起身。
那個方向,是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