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你會穿十二單嗎?”
禅院慬臉色瞬間黑了
“不要跟我提那個,絕對的噩夢...”
‘噩夢啊...’
穿着華麗繁瑣十二單臉上帶着标準大和撫子微笑的禅院慬發出感歎,跟随着直毘人當個吉祥物彰顯禅院家實力的禅院慬隻覺得煩躁,她和在場所有擺出的器皿咒具一樣,隻是一個彰顯禅院家實力,被在場其他人誇贊的物件,等沒有用處後,就收回庫房,等待下一次的使用,在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差别;仆人臉上的麻木,小家族臉上的谄媚,大家族臉上的審視,每個人身上層層疊疊的昂貴衣物都物超所值,有肮髒想法和過往的被衣物掩蓋,赤子之心被衣物吞食,堅定意志被腐蝕……
紙醉金迷的昏暗燭光完美的掩飾了禅院慬眼中的壓制不住的煩躁,她将身旁的侍女喚來,吩咐其通告家主自己先行離去。
不出所料,禅院慬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她和被撤下的其他藏品一樣,漫長的等待僅僅是為了一陣半真半假的掌聲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禅院慬讓侍女卸下了她身上的十二單和各色飾品,隻穿一身裡衣披了件披肩便出門去找母親
似是心有靈犀,禅院雅華正備好安神的茶水,禅院慬便到了,禅院慬躺在禅院雅華的腿上,禅院雅華輕輕撫摸着她的頭,兩人長的太像了,鼻子,眼睛,嘴巴,眉毛,眼裡的不甘平庸和野心,禅院慬全身上下隻有那雙祖母綠的瞳孔和禅院直毘人一樣,那是她身為禅院的證明,是不能磨滅的證明
禅院雅華細聲詢問禅院慬最近的生活,問五條悟是否好相處,問她的計劃是否順利....禅院慬一一回答,說認識了新的人,說家入硝子的加入,禅院慬說,三年後,禅院雅華就可以不用姓禅院了,禅院家的禅院也會變成禅院慬的禅院,禅院雅華輕輕拍着禅院慬,熟悉的氣息和安神茶讓禅院慬放下了防備,沉睡在禅院雅華的腿上
禅院雅華看着禅院慬,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其幸福的人,剛剛懷上禅院慬時,她滿腦子隻有要把這個孩子打掉,這個地獄養不出正常的孩子,她甯死也不願讓自己生出欺辱自己性别的人,她的血肉絕不能化作刺向她的尖刀,她更不願意讓一條無辜的生命生來就被困在地獄中被折磨,這個孩子不是愛情的結晶,這個孩子是她被父親為了家族而獻給别人的證明
但這是禅院直毘人的第一個孩子,她想盡方法也沒能把她打掉,她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天又一天的虛弱,她的咒力被腹中的孩子貪婪的吃掉,而所有人都為這個未出生的孩子表現出的強大而感到欣喜
八個月後,她生下了禅院慬,看着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通的女孩,禅院雅華突然心中慶幸
“真好啊,她足夠強大”
母愛是一種抓不到,摸不着的東西,禅院雅華看着和自己九分相像的女孩一點點長大,禅院雅華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小時的她總是看不懂母親眼中的愧疚和痛苦,但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是母親對她未來一眼就看得到頭的同質命運而感到愧疚,是對下個自己感到痛苦
但好在,禅院雅華足夠強大,身為一級術士的禅院雅華為禅院慬提供了足夠的咒力,她像一隻母豹,優雅而又強大,她要為女兒走出一條不同的路,要為自己走出一條不同的路
從身為醫生的好友手中拿過那份獸用藥物時,禅院雅華沒有對禅院直毘人的恨,她從不将自己困在過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她隻是在心裡默念
“我們扯平了”
複仇是一道冷掉的佳肴
禅院雅華隻是淺嘗辄止這期待已久的佳肴便離開了餐桌,她脫下了所有象征着身份地位的東西,隻是穿着着最初的熱血去從種菜開始烹饪那道驚豔世界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