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軍為人甚是陰險,當将軍倒是有一套,無論多麼難訓的隊伍,在他手下都服服帖帖。
謝遇良挑眉,有些意外。
他從襲敵營到被困到安全回城,才過去不到三天,夜犰雖是仙修,可修的是結界,這種沒什麼攻擊性的法術按理說很難服衆。
夜将軍低呵:“還要本将軍帶你們跑嗎!用不用給你們把尿啊!”
底下的小猴子戴着不太合适的頭盔,踉踉跄跄過來摸謝遇良的腳,一邊扶頭盔一邊嘤嘤嘤:“首領!首領~我不是人啊,我是妖,我能不能不加練~”
謝遇良:“……”
隊伍迅速站好,一排一列整齊有序,堪比複王殿下的正規軍。
小猴子被隊伍裡貌似什長角色的魔修揪着後衣領拉走,臨走前期期艾艾地望着謝遇良,用餘光示意他看旁邊的夜犰,讨好得快哭了。
謝遇良:“要不……”
“好!”夜犰突然大聲道。
這一聲太有穿透力,謝遇良離得近,感覺腦子被人攻擊了。這是用了法術提高音量吧,他站起來,對下面說:“散了散了。”
“首領威武!!!”
“人家愛你呀~首領~”
“嗚嗚嗚,首領最好了——”
“首領!”
謝遇良轉身就走,魔修們以強者為尊,他們雖然給夜犰起外号,但心甘情願聽夜犰的。他這個首領還在呢,哪輪得着夜犰發号施令?
他花了五年時間才坐穩首領的位子,無人敢多言,夜犰用了不到三天,這還得了?看來得請教請教……
心情不佳。
巳時。
與複王會面商讨敵情。
慕容複留他吃飯,不想吃。
謝遇良看見他就煩,偏巧這時張懷玉來拜見,說自個哥哥昨夜忽然失蹤,至今不知下落,想請兵去尋一尋。
謝遇良離開木椅的動作一頓,又坐回去。
慕容複一臉不悅:“那麼大的人,怎麼會失蹤?”
張懷玉急得冒火:“殿下,當初睿親王不也是忽然失蹤,忽然不知下落麼!”
這件事是皇室秘辛,被當衆提出來,慕容複面子上挂不住,愈發不悅:“本王看軍師是急糊塗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氣氛凝滞一瞬。
張懷玉飛快低下頭:“臣知罪。”
認錯态度良好,但現在軍馬各有重任,哪有多餘的勻出來給張懷玉去找人?慕容複冷冷注視張懷玉,并未開口。
“那個……”他倆不說話,有人說了,“張大人在本座府上。”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彼此對視一眼,均是震驚。
張懷玉急切:“家兄可有受傷,是否安好?”
慕容複狐疑:“他深夜跑你府上做什麼?”
“勞煩寬心。殿下,”謝遇良端起茶杯輕輕一抿:“張大人是為你我二人的密謀之事而來。未曾知會軍師大人,想必是有所顧慮。軍師大人大可放心,本座不會苛待他。”
勉強糊弄過去,謝遇良鑽進轎子,揉了揉眉心。
午時。
謝遇良回府。
從府前到正廳的路上,鷹爪欲言又止,一臉僵硬。謝遇良覺得奇怪:“我不是讓你等張大人醒嗎?”
“還沒醒呢。”鷹爪不情不願:“派人守着了。”
謝遇良更覺得奇怪,這都午時了,這是睡死了吧。
“本座去看看。”謝遇良站起來。
“您先吃飯吧。”鷹爪勸道,勸了也白搭,隻跟着走,走到寝院前,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主子,那位張大人,是不是沈公子?”
天曉得他經曆了什麼,謝遇良早上離開沒一會兒,屋裡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咚”一聲什麼東西掉到地上。
他進去看,地上躺了個人,鬼似的,臉慘白。
“鬼”墨發如瀑布垂落,一張俊臉影影綽綽,嘴唇幾乎沒有血色,聲線顫抖:“人呢?”
鷹爪也聲線顫抖:“你他娘誰啊。”
強忍拔腿就跑的沖動,定睛看了兩秒,鷹爪一頓:“他娘的怎麼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