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玖頓步,
她平靜注視着容婉的背脊,心想:
好巧,你也懷疑我是瘋子嗎?
擦身而過時容婉從容地撩起一側長發,細長的黑色發絲在眼前浮動,讓影玖想起那些輕小說裡的惡役大小姐。
她在得意些什麼呢?
影玖不清楚,她看到圓桌旁葉馨蕊面色鐵青。
也許桌上的冰糕和少女唇角的白色慕斯能給出答案。
—
“婉婉?”
回到家中的容婉面色陰沉,衛萱放下時尚雜志看到女兒徑直從面前走過,難得的沒有對自己噓寒問暖。
沉重的關門聲和鎖門聲傳來,這一段時間的第三次,衛萱無奈搖頭。
下垂的耳墜跟着她動作晃動,衛萱走進了長久以來上鎖的房間。
這個房間嚴禁外人進入,共設有内外兩道門鎖,其内部電子鎖的16位密碼隻有衛萱本人知曉。
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地上的熒光貼散發着幽藍的光芒。
摸到熟悉的電腦前,開機時四面光屏的藍光打在她臉上,明面上賦閑在家的“無業遊民”衛女士開始工作。
她修長的手指敲擊鍵盤,一條條信息通過網絡傳遞而出。
—
五月末的這天太陽毒辣,烤得人要融化。
路上行走的學生大部分都撐起了遮陽傘,男生也不例外,或藍或紅的各色傘具遮擋着異常強烈的太陽射線。
傘蔭下葉馨蕊挽着影玖的手親昵說着話,出教室前她已經給影玖塗好防曬霜做好了完全的防曬準備。
一旁大咧咧走着的林逸萱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鑽進了一臉無辜的季苗的傘下。
最近田徑隊很忙,逸萱過去幫忙後都沒空跟室友們吃午飯。
那邊事忙完她馬不停蹄地回歸午飯部隊,不出所料沒人催曼湘玉幹脆地省了午飯,而陳老大又不會勉強人,據逸萱計算她離開後曼湘玉至少少吃了五頓午飯,這些賬她都在心裡記上了。
隻不過她沒想到午飯的大隊伍裡又添了兩位新成員。
其中還有一位她不大看得順眼的。
無關品性為人,單純隻是氣場不合。
身為跆拳道館館長的女兒,林逸萱從小糙養慣了,不太會應付葉馨蕊這種課間跑操前也要仔細塗抹防曬的類型。
總感覺會很麻煩。
“小苗子,你跟我說說呗,你跟葉馨蕊怎麼突然加入我們的?這幾天一直都是一起吃飯的嗎?老大有沒有說什麼?”林逸萱邊問,眼睛還在不住觀察前頭的四人。
湘玉怕曬,太陽大的時候出門都會打傘,老大樂得有陰涼總會去蹭傘,而她和文菌都沒有打傘的習慣,自然慣常是頂着太陽走的。
如今文菌也有人撐傘了,林逸萱就覺得落單的自己很可憐。
幸好還有她的好朋友季苗可以搭檔,在看熱鬧上她們志趣相投,總是活躍八卦第一線。
用着别人的東西還要質問别人,這一舉着實讓人心寒。
“小萱子,你是嫌棄我嗎?你這樣我可要傷心了。”
戲精附體的季苗一手撐傘,一手作勢捂心。
“别介,小苗子,愛苗,苗苗,我們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朋友,你說過全世界你跟我天下第一好的,你還記得嗎?”
林逸萱緊緊握住季苗撐傘的手,她深情款款地将一句肉麻的話說完。
在對戲上林逸萱自認從未輸過。
做作的語氣和内容把季苗惡心得夠嗆。
“停停!你再說下去,我怕午飯沒胃口吃了。”
“知道還不快說?”林逸萱一秒變臉。
“課本劇馨蕊和老大還有文菌一組,你忘了嗎?”
“馨蕊一直有在幫文菌練台詞,效果還不錯。真的,你聽過文菌之前念的再跟現在對比就知道了,馨蕊真的是個好人。”季苗感歎道。
課本劇。
林逸萱聽得一愣。
“我吧?我跟馨蕊關系一直不錯,我們同一個曆史課的。再加上課本劇我找馨蕊做了道具,彼此就熟絡起來了,你知道的馨蕊她手工很強。”
季苗繼續說着,忽然注意到林逸萱傻住了。
她眯起眼睛,問話很快:“小萱子,因私廢公,疏忽訓練,你可知罪?”
季娘娘威嚴的聲音炸在耳邊,小萱子不敢狡辯。
“還望娘娘恕罪,小的定當竭心盡力做好背景闆。”
在田徑隊忙昏了頭的林逸萱此刻終于想起遺忘多時的小組課本劇。
她跟湘玉一起進的季苗組,季苗體諒她最近事多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背景闆的角色,隻要站着擺擺手就好。
就這她還差點忘了,真是罪過罪過。
“你們倆說什麼小話呢?”
前面的陳淩霄耳聰目明此前一直默默聽着偷笑,這時跳出來就是要再嘲笑嘲笑林逸萱。
聽到陳淩霄的話,剩下三人也轉頭向後看。
“說什麼了?”葉馨蕊好奇問。
陳淩霄看她一眼,繼續說,“逸萱說她跟季苗天下第一好,要竭心盡力給她當牛做馬。”
有時候,林逸萱也很無奈有個腦回路清奇又愛亂說話的老大。
“老大,你又胡說!”
“我覺得挺好。”季苗點頭。
“沒想到林逸萱你是這樣的人啊。”葉馨蕊揶揄。
哄笑聲裡,六人漸行漸遠。
一棵大樹後,容婉将這青春陽光的一幕看在眼裡,怨在心裡。
積攢的怨恨需要發洩,容婉找了一群适合發洩的對象。
“姐,大姐,我們錯了。我們早就悔過自新了,你就放了我們吧。”
這是看到容婉後大驚失色的大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