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不快把你師姑撈上來?!”
塗靈身上擦破幾處皮,幸虧沒什麼大礙。
俞雅雅回去給她抹藥,端詳道:“你額頭那道豎線好像沒有消失的迹象,該不會留疤吧?”
塗靈擡手摸了摸:“我回現實世界以後,這傷口還在。”
俞雅雅張嘴愣怔:“那你在這兒學會法術,回去是不是也能用?”
“不知道。”
“如果你在現代社會有法術,那就成神了!”俞雅雅興奮起來:“我爸做生意最信這些風水玄學,花好大價錢請了佛珠挂在辦公室,每年還給寺廟道觀捐鈔票做功德,要是你展露法術,他們肯定把你給供起來!”
塗靈說:“沒把我送去做科學實驗就不錯了。”
蠻蠻晃過去,不知在樂什麼。
俞雅雅說:“你還笑,你這樣的不管在哪個世界都不好過,遇到好人還能做個安穩的笨蛋,遇到玄松和驚奇班子就完蛋了。”
蠻蠻聽不懂,晃到塗靈身旁,依偎在她腿邊。
“啧啧啧。”俞雅雅扯起嘴角:“說你兩句還裝可憐。”
塗靈道:“她本身沒有善惡觀念,全靠教化。以後還得給她找個合适的去處。”否則真就危害人間了。
俞雅雅托腮看着蠻蠻:“沒心沒肺,真好。唉,不知道大熊現在怎麼樣了。”
塗靈說:“我問過黑市老闆,大熊他們應該被賣給百工幹雜活兒,等明天完事之後我們就去贖他。”
“行。”
次日天朗氣清,又是一個火傘高張的豔陽天,一大清早日光晃得眼睛快睜不開。
玉奴主君格裡真與束悠女公子百葉姝大婚,賓客雲集。按照玉奴族敬天的習慣,禮儀在大殿之外舉行,新郎與新娘需一同握住匕首殺羊,割斷它的脖子,用碗接住羊血。
“靠,這麼變态?”立在台下觀禮的俞雅雅五官都皺起:“什麼逆天習俗,哪有人在婚禮上殺生見血?真不吉利!”
不止如此,兩位新人還得把血喝掉。
格裡真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挑釁地看着百葉姝。台下賓客看熱鬧,玉奴族人更是用調侃的目光審視這位嬌滴滴的主母。
玉奴祭司遞上羊血,眼皮子耷拉,冷笑着瞥她。
百葉姝掃視一圈,接過碗,腥臭味令人作嘔,她瞪着眼睛,強迫自己看着羊血送入口中,粘稠的液體通過口腔一下一下滾進喉嚨。
她喝完擡起手,祭司上前拿碗,百葉姝忽然轉過頭,朝她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
“呸!”
祭司一愣,對上她直勾勾逼視的目光,那雙美麗的貓瞳此刻仿佛化作猛獸,虎視眈眈,祭司頂了片刻,竟然沒有頂住,慌亂避開,颔首欠身退下。
玉奴族人振臂歡呼:“主母!主母!”
格裡真也笑了,朝她伸出手,牽她入座。
祈福儀式即将開始,身穿紫色法衣的老道人率領弟子向格裡真行禮:“無量壽福,今日兩姓聯姻,良緣永結,貧道願為新人禳災祈福,告天求雨。”
束悠城的祭仆上前道:“按禮制,凡祈福齋醮,需以人牲為祭。”
格裡真大手一揮,祭仆便将備好的奴隸帶上來,足足二十人,排開跪在道場中央。
“他們要幹什麼?”俞雅雅睜大眼。
塗靈道:“用活人獻祭。”
士兵提刀步入道場,站在奴隸們身後,等待号令。
“那是……”塗靈一驚:“那是大熊!”
“什麼?!”俞雅雅湊向前,飛快掃視,果然看見熟悉的身影,胖胖地,癱坐在後面大哭。
砍刀舉起,陽光晃得刺眼。
塗靈心髒沉沉跳動,一咬牙,大步上前:“且慢,别殺他們!”
俞雅雅也想跟上去,但是看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射向塗靈,巨大的壓力讓她腳步退卻,停滞不前。
格裡真眯起雙眸,先轉頭瞥了眼格裡鷹,然後冷聲開口:“為何阻礙祭祀?”
塗靈語塞數秒,眼皮直跳:“主君,大喜之日,傷人性命恐生不祥,還請放了他們吧。”
格裡真忽然大笑:“什麼不祥?奴隸又不是人!”
塗靈眉心蹙起,心下暗罵,竟忘了這裡是奴隸制社會!
祭仆道:“束悠城幾百年來都這麼祭祀,你不懂不要插手。”
塗靈與他争辯:“聽聞你們每年祭祀求雨,可束悠城依舊幹旱不谷,可見人祭無用!”
“祖宗的規矩,豈容你妄議!”
“如今玉奴族為新主,怎麼百葉氏的祖宗還要發号施令嗎?”
“你……”
格裡真聽見這話,轉頭端詳新婚妻子,問:“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