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抱着小企鵝玩偶,獨自坐在後排的安全椅上。
平時出門,冬眠都是跟冬日坐後面的。
他極度讨厭殷天這個大魔物,能離多遠是多遠,很純粹地把大魔物當司機用。
今天難得坐回副駕駛,目的是為了跟殷天更好地進行心聲溝通。
這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完全隔絕外人偷聽的溝通方式。
看上去很安靜。
一個靜靜開着車,一個手托腦袋看着車窗外。
其實已經溝通到冬眠想把大魔物掐死的程度。
冬眠:【你就不能對孩子熱情溫柔點嗎?成天擺着個臉,孩子到現在都還怕你,這像話嗎?】
大魔物就是大魔物。
化成人形有将近兩米高的大體格,一身健碩結實的肌肉不說,長相也是十足的臭臉淡漠。
都不需要開口說話,沉默高冷地往那一杵,用兇狠眼神就能吓哭小朋友了。
殷天:【我已經盡力了】
面對冬日,他已經很努力地僞裝本性,擺出最溫柔可親的那面。
但可能是他僞裝水平不過關,也可能是小幼崽在這方面的感知過分敏銳。
總之不管他怎麼做,冬日都不敢真正跟他親近,始終保持着距離。
冬眠:【你哪裡努力了?還在家的時候,我都示意你說點話哄哄他了,那麼好的機會,結果你什麼都沒說】
殷天:【我怕我一開口,他隻會更害怕】
冬眠壓根不信。
冬眠:【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要總是這麼想,那永遠沒有合适的機會,他怎麼能接受你?】
大魔物的耐心也很糟糕。
冬眠不過稍微多說兩句,殷天就開始不耐煩。
殷天:【養小孩好麻煩,還是讓我一口吃了他,省下這些麻煩吧】
冬眠立刻否決:【不行!】
對一個能火燒天庭的大魔物來說,再吃掉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小孩根本不算什麼。
可冬眠心中有自己正義的道德标準,絕對不允許傷及無辜的事發生。
冬眠:【你要敢對他亂來,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不過面對大魔物,這套正義标準立即失效,冬眠也能說出很血腥的話。
殷天笑了笑。
對于冬眠心狠手辣的說法,非但沒有任何不平衡,反而覺得很有趣。
殷天:【好吧,聽你的,我親愛的老公】
冬眠:。
冬眠:…………
雖然是用類似心電感應的方式,他們并不能真正聽到對方的聲音,可接收到“老公”這個稱呼時,冬眠還是立刻爬起一身雞皮疙瘩,恨不得把殷天的嘴巴撕爛。
自從确認這層僞裝身份後,大魔物就樂此不疲地用這種方式惡心他。
冬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殷天:【老公兇兇,人家哭哭】
冬眠:………………
冬眠沉默閉眼,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不能再說了。
要再這麼說下去,他怕自己真會忍不住,當着孩子的面就暴露真身,親手活撕了大魔物。
深呼吸換口氣。
不氣不氣。
看看孩子平複下心情吧。
雖然相處親近的進程緩慢,可小家夥很可愛,抱着小企鵝玩偶乖乖坐着,全程不吵不鬧,是個乖巧安靜的好寶寶。
從車鏡裡看眼小家夥,冬眠感覺心情好多了。
就是小家夥抱着的小企鵝玩偶實在太髒了些。
這個玩偶并不是他們給買的。
他們撿到小家夥時,小家夥手裡就緊緊攥着這隻小企鵝,怎麼都沒肯放手。
玩偶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一隻手臂還沒了,裡面的棉花已經漏出來。
眼珠扣子上也滿是刮痕,縫的線很松了,掉下來是遲早的事。
饒是如此,小家夥還是珍惜得要命,剛撿他回家那段時間,每晚睡覺都要抱着,不然根本睡不着。
現在好些了,在家已經不怎麼要抱。
可每次出門還是必須帶上,否則他去哪裡都像隻小鹌鹑,縮着身體不能放松。
“寶寶。”
冬眠想了想後,開口問道:“今天再給你買個新的小企鵝玩偶好不好?你手裡這個太舊啦,爸爸給你換個新的吧?”
沒想到小家夥立刻拒絕了:“……不要!”
平日裡像顆軟軟糯糯的小湯圓,誰來戳戳都沒事,此刻卻非常堅定倔強,雙手緊緊環抱住破爛小企鵝。
冬日很認真地說:“……我,我不要新的!我就要這個!”
“我不會跟他分開的!”
“我們,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