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頂着碳暈昏沉的小腦袋做完檢查後,癱倒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現在睡得這麼熟,應該不會再跑出去了吧?”
“我在他病房門口下了封鎖咒,他想跑也跑不出去了。”
朝夕相處兩個月,哪怕冬眠始終不待見殷天,可有些默契已經不知不覺刻印下來。
此時都不需要額外交談确認,他們就知道接下去要做什麼。
自然是要再去會會小魔物。
剛才他們沒有暴露身份,去找孩子的借口也很合理,眼下決定還是不先打草驚蛇,而是繼續利用剛才的借口,再做進一步打探。
冬眠敲敲病房門,心裡已經想好該怎麼說。
“你好,請問方便進來嗎?”
裡面很快響起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請進。”
剛才是有一個中年男人,雖然對着他們的态度不太好,可應該就是他吧。
心裡這麼想着,冬眠推開房門進去。
誰知才往前踏入一步,周圍環境瞬間驟變,普通病房眨眼變成了前後無垠的純黑幻境。
一股凜冽殘暴的殺氣直沖冬眠而來。
“小心!”
冬眠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像被那股殺氣定在原地,一時竟沒做出任何動作。
幸虧殷天還能反應過來,飛速上前将冬眠擋到身後。
但狠戾的殺招就招呼在了殷天身上,手臂破開一道深刻的傷口,溫熱鮮血飛濺到冬眠臉上。
裡面哪還有小孩的存在,連中年男人都不見了,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個看上去和他們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
“……你沒事吧!”
冬眠摸到臉上的溫熱,又嗅到了真實的血腥味,再冷血的内心都會有所波動——殷天擋在他身前那下,多少有點奮不顧身的意味了。
“沒事。”
殷天沉聲回答,另一掌心破開腥紅的火點,這回終于完整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是一把近兩米的黑色長槍,通體燒着紅藍的烈火,散發着駭人的陰森可怖。
“果然是頭野獸。”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開了口。
“這種下賤的氣味永遠讓我覺得惡心,就憑你也敢靠近我的孩子?”
聽到“野獸”這兩個字,殷天明顯極度不爽,周身氣場瞬間陰暗緊張許多。
“區區妖龍,就别學人類來父子情深這套了。”
長槍尖銳鋒利的刃面指向男人,殷天開口同樣惡毒狠辣。
“你兒子是條短命龍吧,我看他面相就像活不久的樣子。”
“……找死!”
顯然殷天也狠狠戳中了對方的雷區,男人怒目圓睜,雙手凝聚起兩團驚人的藍色電光,直沖殷天而來。
殷天不避不讓,持槍迎戰,槍身的火焰直沖幾米之高。
可見兩方的脾性同樣糟糕,已經都沖着要對方性命上去了。
冬眠雖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但很清楚殷天的實力。
這大魔物要真不管不顧進攻,爆發出來的殺傷力能當場鏟平周邊好幾個城市。
雙方速度極快,眨眼就要打到一起,冬眠根本來不及勸說,隻能瞬移到兩人中間,隻身承受來自兩邊的巨大攻擊。
“住手!”
要論攻擊力,冬眠确實不夠出色,單打獨鬥永遠不會是殷天的對手。
但在防禦這塊,他擁有無限包容的能量。
他掌管世間所有樹木,而樹木又遍布世間每一個角落。
他不僅能将自己承受的傷害轉移到樹木身上,還能瞬間将這些傷害轉換為樹木的養料。
否則天界也不敢将看管殷天的任務交給他。
“……你們都住手!”
兩邊的殺氣同時擊落,冬眠隻覺得身體都要被對半劈開了。
傷害雖然能夠轉移,但承受時的痛苦并不會減少。
殷天見他擋在了中間,立刻停手。
另一邊的男人意識到冬眠身份,也選擇停手。
雖然落地後嘲諷依舊:“真是丢臉啊野獸,居然帶上了天界的鐐铐,該恭喜你從野獸變成了家畜嗎?”
“……”
眼見殷天又要發作,但這回冬眠擋在了他面前。
男人臉上略帶譏諷的笑容還沒收回,一條毒刺藤蔓已經纏繞在他的脖頸。
“說話注意點。”
冬眠冷下了臉,語氣帶着冰涼的威脅。
“他是不是野獸,用不着你來評判。”
“倒是你,妨礙天界執行任務,還企圖弑神,是想與整個天界為敵嗎?”
“……”
“既然想學人類父子情深這套,那下手前最好為你的孩子想想,縱使你能承擔與天界為敵的後果,那你的孩子能承受嗎?”
“……”
這套說法算是精準打擊了。
男人的臉色驟變,看向冬眠的眼神迅速染上厭惡,但果然沒再多說什麼。
殷天就站在冬眠身後,見此情形,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接着朝男人挑眉攤手,嘴角的笑意無比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