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小魔物不僅擊傷他的元神,竟還不願脫離,開始肆無忌憚吸取他身上的靈力。
以前從未對戰過小魔物,冬眠對小魔物的殺傷力沒有具體概念。
今晚終于切身體會,沒想到隻是碎片,都有這麼恐怖的傷害力。
噗呲——
靈力渙散無法調動,胸口的疼痛又像是要将他對半撕裂,冬眠痛到視線都開始模糊,下一秒,大口鮮血從嘴裡噴湧而出。
多少年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至少也有幾千年了吧?
“你忍忍!”
耳邊響起殷天的聲音,冬眠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一股暴烈的疼痛從胸口的傷口上傳來。
“啊啊——”
痛到冬眠忍不住慘叫出聲。
怎麼會這麼痛,真能将人痛死。
但下一秒,渙散的靈力可算能夠開始自主凝聚,是小魔物脫離了他的身體——被殷天用長槍挑出來了。
形态僅是一團綠色的肉球。
挑出小魔物後,殷天立即将小魔物釘到地上。
長槍尖頭燃燒着魔窟深淵的殷紅火焰,當場就把小魔物燒成灰燼,幽幽綠光纏着灰燼消散,那幾秒邪氣沖天。
盡管如此,還是有部分肉球火速切割,飛速地逃走了。
殷天追是能追上,可冬眠已經無法支撐暈倒在地,胸前的傷口将枯死荒敗的草地都染紅。
反正也不差這麼點碎片了。
殷天選擇回到冬眠身邊:“……别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冬眠倒是不怕,因為太痛了,根本沒空再想怕不怕。
他距離徹底昏死隻剩一個問題。
“……小孩呢,還好嗎?”
殷天瞥了眼也昏倒在地上的男孩,回道:“好着呢,死不了。”
“……那就好。”
雙眼一閉。
這下是真昏過去了。
……
冬日睡了很累的一覺。
好像做了場很忙很亂的夢,偏偏什麼内容都沒記住。
隻記得感覺很難受。
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身體像被什麼重物壓住,接着有東西強行滲透進來。
他很不舒服,很排斥這種感覺,努力做起了對抗。
可身體居然背叛了他,一點點将這股外來的力量吸收。
好痛苦。
渾身都在痛。
尖銳的刺痛讓冬日渾身發抖,惡心想吐,可那股巨大的壓迫感将他完全壓制,連指尖都無法挪動。
直至将這份他本該排斥的力量完全吸收。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将這些力量吸收完畢後,身體的不适頃刻消失。
血液肌肉,皮膚神經,所有器官仿佛開啟一場緊急修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靈敏。
他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輕輕的一聲。
嘀——
猛地睜開眼,從滿是壓迫感的夢境中逃離,天已經大亮。
心跳平緩,呼吸勻速。
他的身體竟很平靜。
更不可思議的是,已經消散很久的靈力竟在指尖凝聚了踏實的存在感。
冬日從床上坐起來,捏捏手指,不敢相信自己真恢複了一些靈力。
夢魇的陰霾清掃而空,就是看向旁邊時,又不見爸爸的身影。
床上隻有他一個。
但對冬日來說,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他熟練地爬下床,穿好小企鵝拖鞋,踢踏踢踏小跑出房間。
跑到客廳,一眼看見睡在沙發上的冬眠。
臉色蒼白,虛弱無力。
閉着眼睛,看上去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殷天坐在他身邊,模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莊重。
冬日嗅到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感覺是溫涼的,還有點甜甜的。
小家夥沒緣由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爸爸……”
輕輕喊了一聲後,不敢往前走了。
聽到他的聲音,冬眠緩緩睜開眼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寶寶,你起來啦……”
冬眠:【日日醒了,你哄哄他,别吓到他】
殷天:【放心,我知道】
但他們不會知道的是,這兩句話無比清晰地傳遞進了冬日腦内。
冬日一怔。
昨天還迷迷糊糊聽不清的對話聲,今天竟成了殷天跟冬眠的聲音。
這是爸爸在說話嗎?
聲音怎麼會傳到他的腦子裡?
可他不見爸爸有開口啊?
他們明明都閉着嘴巴啊?
嗯??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