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半,他倏然收聲。
距離足夠近了,殷雪一擡手就抱住了他。
實話實說,第一次擁抱異性,她覺得挺惡心。
但隻要達到目的,過程并不重要。
她也是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背肌——繃得這麼緊,這家夥不是細狗,打起來不能掉以輕心。
“哥。”她發出一個模糊短暫的音節,糊弄過去,“你要罰我的話,能不能在床……”
到床上,她拿水果刀。
蘇忱頓住。
她的心跳快得像逃命的鹿,呼吸壓抑清淺,緊張到了極點。
他直起身,拿開了她的手,從她的手臂間掙脫。
?
不吃這一套?
殷雪急了。他吃不吃這一套不重要,武器啊,她的武器……
對了,桌子上還有個機械鍵盤來着,也有八九斤,可以打他的頭——在哪?剛才掉地上了?
蘇忱的手從她肩上離開了。
她還沒松口氣,卻感覺到他的指尖在她鎖骨上劃了一下。
他手上有繭,微硬的觸感讓她寒毛直豎。
亂碰哪裡?
布料摩擦,蘇忱整理她的睡衣,把她的大領口掩上。
殷雪:“……”
他沉默離開。
她連滾帶爬上床掀了枕頭,把水果刀攥手裡。
心有餘悸,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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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早知道蘇忱是拉小提琴的,今天,她終于親耳聽到了。
因為瞎了,她的耳朵現在出奇敏銳,再加上距離近,有幸擁有立體環繞的聆聽體驗。
她的聽後感是:
——什麼鬼動靜!啊?
鋸木頭?專門折磨她?
不是說他是水平挺高的老師嗎?鄰居怎麼不過來砸門呢?
但是經過了昨晚,今天她決定管好嘴,什麼也不說,以免惹禍上身。
她堅持沒捂住耳朵,但表情她就很難控制了。
“再等一下。”蘇忱低頭調着剛換上的弦,“這把琴年紀比你小一歲。一直放在國内,沒有保養……”
他撫摸琴身:“但運氣好,沒有裂,還能用。”
殷雪:“哦。”
隻要他不拉,多哔哔幾句也行,她願意暫時當個捧哏。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一直放在衣櫃頂,你沒發現嗎?”
殷雪服了:“你的房子,你放的東西,我怎麼能發現?”
她素質高,從來沒亂動房東的東西。
蘇忱微笑。
他調好音,上了松香,拿着琴來到她身邊。
她皺眉:“幹嘛?”
近距離噪音攻擊她可受不了。
“伸手。”蘇忱要求她。
殷雪抵觸,她說:“我不會。我拉的更難聽。”
他把她的手指放在琴弦旁,說:“我出國以後,這把琴留給你了。你不願意學,但是……”
殷雪一怔。
她摸到了。
這裡刻着一個淺淺的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