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島衆女正組織船隊追襲,不想他竟去而複返均大吃一驚,直愣愣地瞧着他一時不知所措。
“你們小姐呢?”
島上情形複雜,除了問她們别無他法。
“小姐她……”碧珠跺了跺腳,啐道:“我幹嘛告訴你?”
“對啊,我們幹嘛告訴你!”其他人七嘴八舌紛紛附和。
“好姑娘,同我說說又能怎樣?”
“你能怎樣,還不是乖乖束手就擒,”碧珠很難不順着他勸哄的意思走,衆女天真爛漫均覺他認輸服軟回頭是岸,“告訴你也行,但你得幫我們修習采陽補陰功法。”
“小事,”孟居安又發急又好笑,這群不要命的小丫頭真是活膩了,老妖婆若是知道能把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活活打死,總勝過便宜了他這狗雜種。
“小姐瘋傻了說要退出拐子幫,從來沒人敢說這種話。婆婆生了好大好大的氣,抽了她一頓好的,現在押去祭壇了。你跟我們去,但是看看就好,别多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多喘口氣都要遭殃的。”
船約摸半個時辰才抵達另外一座孤島。島上古木參天,密集的苔藓蔓延樹身,叢叢絨絨,陽光被切割得稀疏斑駁,星星點點地漏下來。
“噓,”碧珠食指抵唇,“千萬閉嚴了嘴,”她從懷裡拿出一盒香粉遞給孟居安,“抹身上這裡靈物才不會咬你。”
“免了,我受不了這味。”孟居安直接丢回去。
“哼,咬死你好啦!”碧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衆女也拿不識好歹的眼神剜他,憤憤然走開。
孟居安随着踏入深林,冰冷徹骨的寒意刹那間漫透全身,腳下濕滑,除卻衆人輕盈的腳步聲僅有樹葉簌簌然的響動。
沒有風,靜谧的林子似乎遊離着成片的暗影。
孟居安擡頭正撞上一對碗大黃瞳,瞳孔裡兩條陰冷的豎線死死盯住了他。巨蟒頭上頂着手掌那麼大的鮮紅肉瘤,圓柱般懸垂的身體俯探下來紋絲不動地僵持着……碧珠諸女駭得花容失色,差點叫喊出來,急忙各自捂住了嘴巴。
孟居安按刀不動,隻待它湊近便即動手,巨蛇盯了他良久,倏然縮回身子不行不動了。
頭頂上的簌簌聲響漸歸平靜,遊移暗影也即隐匿無迹。
“怪了,”碧珠暗自嘀咕,“莫非他與小姐已有了肌膚之親?”
衆女均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他,人同此心,卻都不敢明目張膽提出疑問。
九轉十八彎之後終于抵達目的地,威嚴聳立的六重祭台赫然映入眼簾,聖潔的白色建築栉風沐雨,跨越滄海桑田的古老莊嚴象征着不可企及的境界與至高無上的神聖。在無法動搖的百年信仰面前,古往今來的人事更疊世事變遷都顯得蒼白無力乃至貧乏枯竭。
成敗榮辱生死存亡都不能與之相較。
孟居安突然間弄懂了,令陸知意孜孜渴求一往無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祭台上的小小身影昂然跪立,雙臂被反綁在身後,站在她身前的女子拈香祝禱,兩旁的熊熊烈火映紅了那張看上去明眸善睐的觀音面。
“金蛇島上女子不得吃裡扒外擅自行事,違者拔舌割鼻……非有所命誓死不得離開島上半步,違者自斷雙臂……”貝貝絮絮念叨悉數罪狀,拾起地上刑刀緩緩湊近了左肩。
“且慢!”
孟居安彈掉了她的刀。
金蛇島島主漂亮的面孔不自覺流露出愕然神情,僅隻一瞬便恢複如常,意味深長的笑浮上嘴角,“想不到你對貝丫頭竟如此情深愛重,”她面容冷得極快,寒聲質問地上少女:“與男子苟且厮混是什麼下場?”
“剝皮碎屍挫骨揚灰。”貝貝木然回答,本來直挺挺的身體抖索不止,強裝的鎮定因孟居安的突然出現而土崩瓦解。
氣氛立時如烈火烹油群聲大嘩!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貝貝急忙辯解:“沒有,我們是清白的,誰都不能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