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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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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居安把陸知意袖子小心翼翼卷疊起來,亂七八糟密密麻麻的肉粉疤痕綻在蒼白的底上,像極了暮春時節落英缤紛的桃仙山上,那千樹萬樹的桃花……

再往上,厚重的白布仍往外滲着血,孟居安隻覺眼前發昏,濃重的猩紅化作團團烈焰燎徹心頭,内髒互相擠壓着深陷濃稠的火海裡。孟居安蹿出去,從丁神醫屋裡搜刮了一堆瓶瓶罐罐抱回來。

“你方才……”

陸知意想說他方才如夢似幻的步法,當真是舉世無雙冠絕天下,無心插柳柳成蔭不是嗎?但孟居安打斷了他話頭,并且揭開了他手臂上傷疤,露出被浸泡得鼓脹發白的翻卷皮肉以及緩緩沁血的傷口。

“方才?過去的事提它幹嘛。”孟居安誤會了,以為是牆邊昏了頭的舉動惹他不快,匆忙拿話遮掩過去,同時嗅聞着選了兩瓶止血鎮痛生肌效果最好的藥粉藥膏,層層疊疊塗上去裹好。

另外三處分布于左肩雙腿。

脫人衣服這事是不恰當的,突如其來的念頭一閃而過,很快被孟居安抛到九霄雲外。他倆都是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照普通随便的說法,陸知意還每天給自己擦洗換衣呢,好兄弟互相照顧天經地義。

陸知意鎮定自若由他服侍。孟居安拉下他衣服的手指克制不住地抖,一點點褪下了最後的遮蔽,露出白布包紮得雜亂不堪的肩臂。

孟居安失笑,動作輕柔地揭開重重包裹,最後兩層黏連住了,與皮肉密不可分地膠着一處。

“都這樣了還不知道換藥,你是想氣死誰?”孟居安又心疼又着急,難免疾言厲色。

“麻煩。”陸知意微微皺眉。

“這是理由?”孟居安被氣得頭昏腦漲,“陸知意,你沒心沒肺慣了,我呢?還不如就死在寒江監獄裡一了百了。”

“孟居安!”脫口而出的厲聲斥責反而令陸知意自己不知所措。他心如止水,從未跟人紅過臉,眼下卻是破了例。愣怔過後臉上掠過兩朵紅潮,連聲音也輕了,“以後不會了。”

“我這暴脾氣,”孟居安立馬抽了自己一嘴巴,為掏心掏肺的胡言亂語賠罪認錯,“該打,别跟我一般見識。”他裁斷兩端布條,半攬了人将肩膀抵過去,柔聲道:“疼就咬我。”

他是巧勁,應該隻有剪斷分離的那一下最疼,然後是火辣辣的麻木鈍痛,對常人而言也難以承受。孟居安感到肩頭大顆大顆滾燙的汗珠砸下來,灼得他心如刀割!

上藥包紮一氣呵成,到底長痛不如短痛。

明明這麼怕痛的人,剜割皮肉卻毫不猶豫,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是多麼矛盾分裂。孟居安何德何能,值得這般義無反顧的奉獻給予。

陷在硬邦邦肩頭的齒列松動了,心有靈犀的目光交彙相持不下。孟居安目不轉睛,陸知意以往月射寒江的神态消弭無迹,取而代之的是春潮帶雨欲開還閉的情緻,從骨頭縫裡開出痛苦隐忍噬骨成灰的攝神奪魄花,暖香馥郁熏人欲醉。

閃電拖曳白光稍縱即逝,滾雷扯天震地轟然炸裂!!簾外雨聲潺潺,宛如青色的簾幕橫亘天地……孟居安從全神貫注當中醒神,遮蓋了亂人心曲的無限風光。

口幹舌燥心緒激蕩,孟居安壓低了頭不去看他,細緻溫柔地處理他腿上傷口,盡量心無旁骛。陸知意沉默安靜,隻有雙腿細微地抖。

傷口在膝蓋上方兩指處,皮肉因經年不見日光而格外白嫩細緻,不知道摸上去是何感覺,是綢緞還是冰雪?孟居安思想如脫缰野馬,往一望無際的禁忌邊緣奔馳,眼見堕入無底的幽冥深淵去。

——腳步聲迫近了,敲門聲适時響起,韓明理說話語調隐含急切緊張,“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孟居安,你忘了我的囑咐了,快出來!”

一語點醒夢中人,孟居安從魔怔的狀态中清醒,也不知心虛個什麼勁,匆忙扯過被子把人藏好,步履匆匆去開了門。

韓明理本就被二人遮遮掩掩的模樣弄得十分狐疑,再看到孟居安衣衫不整以及異樣的神情更覺蹊跷,往裡張了眼問:“他包那麼嚴實做什麼?”

“身上濕,”孟居安笑了笑,“怕害傷寒。”說完就跨出掩上門,“我去燒熱水,大哥還有别的事沒?”

他像極偷了腥的貓,韓明理過分解讀了孟居安不明所以的笑,腦中浮現出一連串的詞,諸如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個巴掌拍不響,狼狽為奸共赴巫山之類。他深感自家娘子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孟居安終歸是徹底入了歧途,并且甘之如饴。

事已至此,有何可說?

“你一貫的主意大,我是管不了的,”韓明理像個難以管束兒子乖張行為的老父親,萬般無奈,神态上平添蒼老,“成章若知道斷不會讓你如此荒唐胡鬧,至于孟伯母則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這是斷子絕孫有乖人理的下作苟且之事,孟伯父泉下有知豈不寒心?還是及早收心回頭是岸,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他夾七纏八苦口婆心的一番勸解弄得孟居安莫名其妙,韓明理莫非被雨淋壞了腦子,說話雲遮霧罩的。是了,他是在告誡自己不要再與中原武林為敵,否則身敗名裂斷子絕孫悔之晚矣。

“姓孟的早就臭名昭著,不在這一星半點事上。”回個屁頭,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頭是誓死不低的。

孟居安臉上雖閃着戲谑笑意,眼底的認真卻毋庸置疑,韓明理知道再多勸解也無濟于事,長歎一聲拂袖而去。

雨勢不歇,時大時小流連不去。孟居安在雨裡練刀,一連數日從無間斷,狀态愈來愈好。水簾從刀身傾瀉,被割斷被震蕩,濕氣蒸騰出團團白霧。

由淺入深易,但由深入淺卻難。慢不當的,那些變化繁複的招式熟極而流,愈使愈快密如驟雨敲窗,凜冽激蕩,有虎嘯龍吟天翻地覆氣概。忽而,刀勢急轉直下猛地一沉,招式間有迹可循端凝沉緩,慢得匪夷所思,雨幕碎裂無聲,如從未被切割般從容落地。

好快!似虛若實大巧若拙。陸知意垂眸,揉了揉額角,心頭悸動難宣,有招若無招,他從未見過如此幽微奧妙的刀法。

天空被陰霾覆蓋,到傍晚愈發黑沉得徹底。

南栀令人掌了燈。貝貝呆呆地伫立一旁側耳谛聽,臉上浮現出驚詫萬分難以置信的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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