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深愛,連命都不要了,為什麼沒有走到一起?
如果那個女人還在的話……
餘響抿唇關上水龍頭,用紙巾仔細擦拭水漬,然後将廢紙扔進紙簍。
沒有什麼如果,她既然現在不在,那麼以後也别想再回頭。
這一次,他絕不放手!
***
吃完飯,依然是餘響充當司機,送父子倆回家。
車剛停穩,燕回便伸出修長白皙、指尖帶着一點粉的手,沖着餘響勾了勾。
“車鑰匙給我,我來鎖。”
餘響從善如流地把鑰匙放在他手心,三人下車,燕回鎖上車,沖着餘響揮揮手:“慢走啊,今天謝謝了。”
餘響挑挑眉,沒說什麼,笑着回應:“不客氣,應該的。”
确實是應該,裝修多鬧人,哪怕隻是簡裝不動電鑽,進進出出的也吵吵……
燕回走了幾步,忽覺不對,轉頭一看,餘響就跟在身後,見他停下來,還故作無辜地問:
“怎麼了?”
“……你家在裝修,你不回酒店跟着我們幹什麼?還想拐着聲聲打遊戲?絕對不行,他作業還沒寫完呢!”
“放心,我堅決擁護你教育孩子的方針,”餘響笑笑,“下午我有工作要處理,隻能去你家。”
燕回聽得有點懵:“你有工作跟去我家有必然聯系嗎?”
“當然,”餘響笑得愈發純良,“我電腦落你家了。”
“……有嗎?”
燕回看向兒子,燕聲想了想,點頭道:“一個灰色的包包,這麼大,對吧?”
“對,聲聲記憶力真好。”
“嘿嘿~”
……嘿嘿個屁!
回到家,眼睜睜看着餘響從沙發旁拎出電腦包,燕回無語望天花闆。
“……行吧,那你慢慢工作。聲聲,寫作業去。”
“哦。”
目送父子倆走進房間,餘響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拿出電腦走到餐桌坐下,開始處理郵件。
房間裡,燕回坐在燕聲身旁,眼睜睜看着他寫下“一邊脫衣服,一邊脫褲子”這樣離譜的句子,卻沒有絲毫反應,顯然心思壓根沒在兒子的功課上。
他托着下巴,看似在看作業本,實際上眼神早已渙散,滿腦子胡思亂想,糾結成一團亂麻。
就在燕回控制不住,眼看着就要踩同一個坑裡時,忽然聽到一陣模糊的手機鈴聲。
他反射性摸口袋,卻沒摸到手機,這才想起剛才進屋時好像把手機放玄關了。
燕回起身走到門口,剛拉開房門,就聽到餘響醇厚低沉的聲音。
“喂,餘總。”
餘總?那不是餘響大伯餘鐘南嗎?
燕回腳步一頓,站在門口靜靜聽着。
“……沒有,我剛好在工作,所以……周五有幾封郵件沒回複,我不想拖到下周。”
餘響說着起身走到客廳陽台,看着窗外乏善可陳的景色,神情淡漠。
“能放一天的郵件,也不在乎多放一天,要注意勞逸結合。”
餘鐘南聲音輕柔和緩,聽起來絲毫沒有集團執行總裁的魄力,就像個普普通通關心子侄的慈愛長輩。
“嗯,我知道,謝謝大伯。”餘響的聲音聽着軟了幾分,臉上卻沒有一絲情緒,如同一尊雕像。
“不能光知道,還要記在心上。年輕人努力是好事,但别自我加壓過了頭……”
停頓一瞬,餘鐘南突兀地換了個話題:“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回雲京?”
餘響垂眸:“年會前吧。”
“嗯,确實,新廠建立後,無論是産能還是技術含量上,都将逐步取代舊的生産線,正芯轉移運營重心無可厚非。不過現在就開始考慮公司遷址的事,為時尚早。”
餘響張了張嘴,又閉上,隻嗯了一聲,沒說話。
電話裡餘鐘南似乎很滿意餘響的沉默,呵呵笑道:“你既然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對了,有個飯局,給你安排在十七号集團年會後的周日,别忘了。”
餘響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沉聲拒絕:“我不去。”
電話裡沉默下來,許久,餘鐘南歎了口氣:“這樣,我把人請來參加年會。”
“我不……”
“記住,十七号,白京酒店。”
電話挂斷,餘響捏着手機歎了口氣,剛轉身就和燕回對了個正着。
燕回尴尬地晃晃手機,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以為是我的手機在響,剛忘在玄關了,不是故意偷聽……抱歉。”
餘響扯了扯唇角:“沒事。”
見他情緒不對,燕回好奇地問:“出什麼事了?”
餘響看着燕回好奇中難掩關心的神色,心中一動,垂下眼簾表情落寞地說:
“家裡人叫我十七号回雲京,爺爺給我安排了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