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悟的臉色并沒有因為裴厭的安慰好轉,他看着外面的纏鬥,帶着幾分恭敬的問裴厭:“要不要留活口審問?”
裴厭揮了一下手,他輕笑了一聲:“不留了,我大概知道是誰了,看來邱盡落果然不清楚長羽衛混在山匪群中刺殺的事情,否則他便不會這麼快的再次醜态百出。”
徐悟道了聲是,朝着其他暗衛打了一個手勢。
裴厭最後再看了一眼那架左右搖晃的木床,然後他擡腳走出了門,十分熟練的吩咐道:“方才的那兩個人,勞煩找個人盯着了。”
那個腦袋的聲音裴厭雖然一時半刻想不出來是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不是敵人,隻是聽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這人似乎與楚稷相熟。
還是要好好盯着。
徐悟自知自己辦事不力,現在更是不敢違背裴厭的意思,他又道了句是,靜靜的聽着裴厭的安排。
裴厭走了幾步路,又不放心的吩咐:“這群人殺了,但是記得留點證據,回到長朔,還能給邱盡落找點不痛快。”
徐悟全部記了下來,然後寸步不離的跟在裴厭身後。
裴厭走到辰軒身邊時,一個暗衛落下最後一劍,至此刺客一個不留,全部喪命在了這場刺殺之中,而辰軒左手不斷地滴落着鮮血,他低低的喘息着,見裴厭過來,辰軒擡起頭。
兩個人的眸光對視上,裴厭扶了一把他:“你其實不用拼命的,我帶你出來也隻是覺得其他地方不方便問話而已。”
辰軒借着裴厭的力站穩了身子,他擡頭看着天:“我知道,但我樂意。”
裴厭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嗯了一聲。
……
這次突如其來的刺殺讓裴厭失去了想要遊園的心情,他出了雲府的大門,站在門外一時間仿佛失去了目的地,所以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這布滿了滄桑的門楣,心中暗下了決心。
就從此刻開始,他一定會為雲府翻案,讓當時的荒唐重新浮上水面,顯露在衆人眼前。
轉過身子,聽得街上有馬蹄聲,裴厭扭頭去看,隻見楚稷縱馬而來,馬蹄踏過街市,急促的落地。
那人身後仿佛有光打落,照的楚稷都十分耀眼,讓人難以忽視,或許是裴厭盯着陽光太久,被刺的紅了一下眼眶,就這一刻,他從心底生出了一個沖動。
這個沖動告訴他,他不想将楚稷讓給任何人!
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沈宴開!
就算楚稷現在不喜歡他,那也沒有關系,他可以一點一點的,順着楚稷喜歡的樣子努力。
馬蹄即将落在裴厭身邊,裴厭朝着楚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後他伸出了手。
而楚稷在一瞬間就知道了裴厭的意思,于是他也伸出手,馬蹄路過裴厭,裴厭被楚稷帶上了馬背,一路揚長而去。
踏着光來,迎着光去,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遊何處,栽倒紅塵一丈中。